乐似神仙。
想着想着,自己便无奈地笑了起来。
林圣哲端着面走进卧室,便看到夏若珺这幅模样,头发凌乱地落下来,她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端着托盘,站在那里如雕塑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让人安心的气息。条纹衬衣卷到手肘,露出健壮的小臂,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光滑,夏若珺看着他的眼神闪烁,抿唇欲语还休,一副委屈地要哭出来的模样。
林圣哲叹了口气:“知道错了?”
夏若珺点了两下头:“嗯,替你委屈。”
他走过来:“那就快把面吃了,不然一会儿该它委屈了。”
“……”
夏若珺梳洗过后,林圣哲着手给她抹药,问:“害怕吗?”
她懂他的意思,她摇头:“不怕。”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怕。容貌是父母赐予的,可是她的父母早已抛弃了她,所以他们给的一切她都不稀罕。
林圣哲没有出声,四周极其安静,安静得夏若珺浑身不自在。他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的脸,冰凉的药膏被他仔仔细细地涂抹均匀,她却觉得脸上更热,眼珠乱转想了很久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
“……”她没想到他把问题又抛给了她,思考了一下,觉得他既然出差了肯定非常忙,不能让自己这点儿事情耽误他的工作,忙说,“我自己也可以涂药的,哥你快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林圣哲“嗯”了一声,收起药膏后才问:“真的不用管你?”
夏若珺满脸棕褐色膏状的烫伤药,歪着头像是一只呆傻的小泰迪,不理解林圣哲的意思。
“人有靠山的时候才强大!孑然一身的勇气叫做孤勇。”
“……”
“最具杀伤力的是玉石俱焚,你铁了心要离开我?”
“……”
夏若珺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他居然能看出她的想法,就像自己身体中的蛔虫一样,那么可怕!
她双眸瞪得很大,显然是一只受了惊的泰迪,惊恐万分却又可怜兮兮,她嘴唇动了两下,糯糯地喊了句:“哥……”
林圣哲双眼凌厉而冷冽,似笑非笑地等着她的下文,房间里却再一次寂静下来,他最终垂着眼站起来,若要仔细看,不难发现他唇角沉下去的痕迹。
他摸了摸夏若珺的头:“珺珺,对于我来说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可若你想让我离开,我便不会出现。”
“我没有。”夏若珺紧紧攥住被子,十分没有说服力的重复,“我不是。”
她若要抬头定能发现林圣哲眼神中的落寞,可她不敢看他,生怕在他面前泄露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从明日起秦婶会来照顾你,早些休息。”林圣哲帮她把床头灯打开,说完转身离去,顺便把卧室的白炽灯关上,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说了句,“我走了。”
没有回应。
一室的明亮瞬间暗下来,只有晕黄而微弱的光晕染整个卧室。
夏若珺始终没有抬头。
她想,林圣哲肯定不知道,此刻的她矛盾而难过,有多想被他抱在怀里安慰。
而不是以这种离去的方式,教会她要学会珍惜。
夏若珺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如愿以偿的失眠了。
她想,如果爸爸妈妈在身边就好了,有他们的保护自己还有路可退。
林圣哲也许很懂她,却唯一不懂她有多担心失去他。十八年的相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他始终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任庭前云卷云舒,只要她一转眼,定能看到他在自己身后。
其实她从未想过,林圣哲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这几年他频繁登陆财经和时尚杂志,关注度很大却从未出现绯闻。
夏若珺潜意识认为他走了“弯路”,竟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的喜悦。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自从她和宋溢分开之后,林圣哲和她的相处模式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她摸了摸唇,眼眶忽然聚集起泪水。
故事是缓缓才能写到结局,人心是慢慢变冷的,她多怕他对她的感情从最初的兄妹情谊变成自己担心的那样。
恋而不得,无非是两种结果,一坚持,二离开。
夏若珺不敢再想,也无半点睡意,索性坐了起来。
那只黑狗可怜巴巴地缩在梳妆台上,残碎的一只黑色眼睛安静地躺在它旁边,夏若珺心中酸楚,把布偶抱在怀里,翻箱倒柜找来502,拧了半天发现胶水已经干涸不能用了。
她随便换了身宽大的休闲裙子,戴上口罩,在镜子前木然地站了许久,才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钱包出门去买胶水。
凌晨一点钟,空旷的街上灯火通明,不远处的写字楼还有人在工作,两个光头女孩坐在地铁站门口边抽烟边放肆大笑。
夏若珺想起远在异国他乡的那个女孩儿,抱着布偶的手臂紧了紧,垂下目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