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她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做出很多假设以便自己能快速应对,可她发现生活就是这般出人意料,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客厅中间的那个人一身贵气地坐在那里,单单一个眼神便让人自惭形秽,他举手投足间的霸气与自信令人怦然心动。
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其他人似乎都成了背景。
夏若珺一只脚刚迈进去便看到了他,木讷地愣在原地,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傻傻地喊了声:“哥。”
林圣哲眼光似不经意从夏若珺和彭淳交握的双手上扫过,笑得真如兄长一般慈爱,眼中满是宠溺的神色,对一旁冷汗涔涔的陈总说:“这位就是舍妹,陈总可曾见过?”
——
林圣哲生气了,他对她也曾发过脾气,却从未这般冷冽到冷战的地步。
夏若珺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连忙和彭淳道了别,追着林圣哲的背影跑了过去。
彭淳下意识上前两步,伸手想去抓她,却扑了个空。
她的手总是冰凉的,记忆里无论什么时候触碰都要比平常人的温度低。
他摩挲了下手心,还存留着她冰凉的让人舒适的温度,他握紧拳,这样好像就能把她的温度留住一样。
他看着林圣哲和夏若珺的背影融入夜色,自嘲地笑了起来。
夜风吹起夏若珺的发,发丝遮挡住眼睛,林圣哲走得太快,她又在后面跑着追,没注意地上的缓冲带,吓得向前扑了过去。
她的尖叫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凄惨,林圣哲转身急忙扶住她,才救下她那一对白嫩的膝盖。
她死死抓住林圣哲的衬衣料子,攥紧在手中,跑得气息不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我知道错了。”
“嗯,送你回家。”
林圣哲还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语调优雅而沉静,可冷冽的气息竟然缓解了夏末夜风的燥热。
夏若珺清美小脸上泛着白,长长的睫毛微颤,松开他的衣服,低声再一次道歉:“对不起,哥,我知道自己错了。”
林圣哲没理,伸手招来如影子一般的卢鸿:“送她回家。”
夏若珺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蓦地抬头看他,又想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被他自然而然地躲开,她的手心只抓住了风的温度,空洞的感觉从手心一路蔓延至心。
林圣哲没再看他,一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夏若珺看到路灯把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寂寞孤单的模样,看得她心里酸疼酸疼的。
空气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而后是林圣哲手指间出现明明灭灭的光芒。
他们这种人,最怕与孤独相伴,虽然被全世界抛弃过一次,却无法再承受类似于这样的残忍第二次。
夏若珺懂得,他的寒心与气愤她都能理解。
她眼眶红了红,干巴巴的难受极了,大声喊了一句:“哥哥!”
他不再像往常一般,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停下,依旧向前。
挺拔的背影越走越小,即将消失不见。
夏若珺咬着唇,穿上高跟鞋风生水起地跑了起来。
她的发丝随风向后飘舞,白色的长裙被路灯罩上一层漂亮的光芒,宛如灵动的仙女一般。
是她错了,她应该听话,应该百分百信任哥哥!
街景向后退,她的眼中只剩那个人。
距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他高高大大的还是儿时的感觉,站在他背后光线总会被他遮掩掉大部分。
夏若珺任由自己撞在他宽大而坚硬的后背上,力气大得把他撞了趔趄了一下。夏若珺如藕般的双臂紧紧缠住他,随着他的身形弯曲又直了起来。
她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上:“我不是故意的,老板说他约了陈总,要我一起去看看。我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免惊慌失措,想要识别前车之鉴再也不犯。”
她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独属于她的幽香丝丝地闯入他的鼻息,声音中有依赖的味道。
她缓缓松开手,走到他面前,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双手合十地拜托他:“哥,你别生气了,就不要生气了嘛。”
她嘟着嘴伸手拿下他唇边叼着的烟,取下来扔在地上,踩灭,眯着眼睛笑:“吸烟有害身体健康,远离尼古丁远离咖啡因。”
他完全愣住。
有多久了。
多年前他抽烟次数很少,那时的她经常围着他转,他工作越来越忙,见她的时间少了一些,有几次她看到他在家里抽烟就会从他嘴边取下来。
然后板起小脸生气地说:“正常人的肺是红色的,吸烟人群的肺是黑色的。”她指着他肋骨下的器官吓唬他,“看看你这里,红色的血黑色的肺,血液流过肺部,渐渐地就成了黑血。”
她的逻辑向来不通,那时他会握住她戳着他皮肤的手说:“这里是肾。”
然后便见她耳根子红透,哼哼两声继续写作业。
她在他家待得晚了便会在客房睡下,有时他会工作到凌晨两点,她起夜时见他喝着浓浓的黑咖啡二话不说就会倒掉,然后换一杯清茶过来。
到底有多久了?
他们以前明明很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林圣哲帮夏若珺顺了顺乱糟糟的长发,他想起来了,是她和宋溢交往之后。
而他也知道,那个叫“宋溢”的男人,将是他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