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夏若珺接到卢鸿的电话,说要去校对彩膜最后的定案,她问:“在哪里见?”
卢鸿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你怎么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的语气说:“景盛的会客室里。”
夏若珺当然有些排斥。
可她还是叫了出租车,一路奔向景盛。
马路旁有巨大的垂柳,阳光明亮的光线耀眼,夏末流动着湿热的夏风,就连与夏若珺无关的蝉叫声都令她烦躁。
其实这本是夏季最常见的景色,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可是在她的眼里好像都成了她情绪低沉的源头。
出租车里放着广播,有想不开的听众拨打电话恳求主持人将他们骂醒,女主持人用尖锐的嗓音说着锋利的话:“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夏若珺扒拉着头发,虽然那人声音讨厌,可是这话想想果真是有道理的。
她现在就很难过,难过得难以诉说。
终于到达目的地,夏若珺看着“景盛大厦”四个字,后脑勺中的筋就一抽一抽地疼。
报了身份,前台小姐替她刷卡进电梯,卢鸿在第四十五层的入口处等着她,还是老样子,对她贱贱地笑着。
夏若珺轻轻扯了扯嘴角,下意识看向尽头的那间办公室。
卢鸿带着她往前走,笑着开口:“别看了,林总出差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她纤眉蹙起,讶异地想要询问,还是及时闭上了嘴。
却阻止不了的是她疼痛的心。
她已经不再是他重要的人,他离开与否,再也不会对她报备,再也不会在开会的途中想起她,便中止会议给她打电话。
珍惜了这么久的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步。
和卢鸿进行了终稿的确认,除了书房的彩膜换成素色外,再没有可以改动的地方,一切都照着她的喜好安排。
夏若珺翻着纸张,每一张都和自己理想中的住处一样,可那却不是自己的家。
但是她却要亲眼监督这所公寓的施工。
“初稿就已经很完美了,而林总也非常尊重夏小姐的意思,未有大的改动。”卢鸿站起来跟她握了握手,“那接下来就拜托夏小姐了。”
夏若珺公式化地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
卢鸿亲自送她下楼,派人送她到下一个目的地,待人上车他才往回走,边走边拨通了林圣哲的电话:“林总,处理完毕,一切正常。”
“她很正常?”
卢鸿一五一十地回答:“工作正常,但面色憔悴,双眸无神,说话时总会有一段空白期。”
林圣哲捻灭烟蒂,单手插在口袋,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神色晦暗。
——
夏若珺走后,彭淳把小艾叫到办公室,食指慵懒地点着办公桌,一副大老板的模样,眼神不善地问:“在茶水间,你和夏若珺聊的什么?”
小艾挺直脊背,甚至微微向后仰,心底不屑地想:老板居然这么八卦,组长不跟他交往也是极好的。
小艾年纪小,心底想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彭淳额间出现三根黑线,厉声呵斥:“说!”
小艾吓了一跳,对着手指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组长说,她想找一个优质股。大概是相亲的意思……吧?”
彭淳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黯淡无光,重复了一遍:“相亲?”
小艾点了点头。
她脑子是被星星闪到了吗?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想要相亲?!
彭淳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对小艾说:“坐。”
伴君如伴虎,老板一笑绝对没好事,小艾下意识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彭淳这下满脸都是黑线,指着她说:“那你就站着听!”
“……”
小艾觉得还是站着心里踏实,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处,听着彭淳的计划,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意识到老板真是不容易。
——
夏若珺从家具厂回来,兰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不想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家,一个人开着灯把家具的样板扫描到电脑上,然后一张一张地做着校对。
格子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灯光打开,她奔波了一天,发丝微乱,面色憔悴。彭淳关了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便看到她专注地在电脑前描绘着什么。
“刚回来?”
彭淳走到她身边,歪斜着坐在她的办公桌上。
“嗯,老板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我当然要管你。”彭淳的手肘支在她格子间的隔板上,“而且我打算管定你了。”
夏若珺把他的表白当调戏,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回击:“有病要趁早治。”
彭淳耸了耸肩:“可相思病只有你能治好。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不用了。”夏若珺受不了他在自己身边说这些暧昧的字眼,这些工作也不必非现在做不可,索性关了电脑,收拾好东西回家。
彭淳捧着心深深地被伤到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装着可怜,一米六一米七地走着:“天哪,好痛……哦,心好痛!”
“老板!”夏若珺止步,无奈地看着他,“我很累,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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