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珺听到林圣哲的话没有反应,突然在下一秒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沙哑,声嘶力竭。
林圣哲心疼地抱紧她,把她纤瘦而颤抖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温柔地拭着她汹涌不止的泪,抱在怀里抚慰。
她哭的几近失去思考能力,下意识地抱紧他,不让他离开。
林圣哲心里软成一滩蜜水,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难过……哥,我好难过。”
夏若珺攥紧他的衣衫,小小的人儿把他当成大海中的浮木般紧紧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发间的清香闯入他的鼻腔,他揉着她的后脑缓声哄着:“别难过,是哥哥过分了。”
夏若珺拼命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心疼你,在这种吃人的环境里长大,哥,我心疼你!”
林圣哲当然明白她的心疼与难过,清醒过后也明白她挺身而出只是因为他是她亲近的人,不允许其他人对他有一分的无礼。
这不是爱,当然不是,这只是一种相伴多年的亲情,而已。
夏若珺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跟他在一起时尤为坦率,既然这样,那她不爱便是真的不爱了。她表现的那些小情绪小动作,都是怕他会离开,并不是爱他!
纵使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林圣哲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半分,只能疼惜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好,他都知道,他会珍惜的。
不远处传来奔跑的声音,跌跌撞撞的,那跑声熟悉却又令人胆战心惊,两个人闻声看去,林书漪穿着睡衣,顶着湿湿的头发跑到两个人面前,红着眼委屈地看着林圣哲,憋着嘴问:“哥,你不是答应我不走吗?”
林圣哲单手抱起他,轻笑:“哥哥不走,只是出来送珺珺姐。”
林书漪如释负重般吐了一口气,拉住林圣哲和夏若珺的手,笑的纯真可爱。
“跟秦婶回去,我先送珺珺姐回家。”
“哥,那你一定要回家来啊。”
林圣哲摸了摸他的头发,“嗯”了一声便把他放下,让秦婶把他带回去了。
夏若珺哭过的脸上清透可爱,红红的眼眶和鼻尖让人爱怜,林圣哲牵着她的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哥哥送你回家。”
他暗哑的声音撞击着夏若珺的耳膜和心房,不知道怎么浑身又难受起来,眼泪簌簌落下,握紧了他的手。
其实他们都明白,破碎了的镜子哪能真的重圆呢?
两个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家,林圣哲把她送回到门口,一直看着她进去。
夏若珺神游似的打开灯,室内顿时明亮一片,瞿蕊安静地如鬼魅般呆坐在沙发上,吓了夏若珺一跳,她尖叫着后退一步。
还没离开的林圣哲听见她的叫声连忙大步走进来,被她狠狠撞到胸膛,痛得闷哼了一声,夏若珺赶紧转身想问他痛不痛,匆忙中抬头又撞到了他的下巴,发出“咚”的一声,林圣哲痛苦地闭起眼。
今晚情绪额外敏感脆弱的夏若珺,眼眶又红了,伸手去揉林圣哲的下巴,被他抓住手。
“好了,我走了。”
夏若珺感觉他一点点放开自己的手,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好像是真的离开,不会再回来。
她站在门口许久,低头看着林圣哲站过的位置,一步跨到那里,慢慢蹲了下去,抱住自己。
“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手。”瞿蕊走过来拉起夏若珺,看着她如雨后青山的脸便知她和林圣哲又闹起来了。
“……”夏若珺被她领着走到沙发上,明亮的灯光下才看清她被谁咬破的嘴唇,指着她的伤口问,“这个人到底是朋友还是孩子的爸爸?”
那颤抖着的身体和倏然变化了的表情当然不会逃过夏若珺的眼睛,她紧紧握住瞿蕊的手问:“真的是孩子的爸爸?”
瞿蕊拼命松开她,低着头小跑着回到了卧室,夏若珺的心有些凉。
她把腿盘起来,坐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指腹,心中被琐事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忽然想去再看看那片山上的星空,现在也只有温柔璀璨的星能治愈自己了。
她起身走到阳台,今晚的夜空中又失去了星辰,将圆不圆的月孤独地挂在天边,她失望地低下头。
那辆黑色流线型的车仍旧停在它来的那个位置上,车窗外有一只手,指尖有光点明明灭灭。
夏若珺敛眉,赶忙回到了卧室,心底再一次酸涩起来。
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手?她轻嗤,这是什么鬼话!
——
翌日,夏若珺起床的时候,瞿蕊就已经不见了,打她的手机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家中。
她自己心事重重地随便吃了不知应该称为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餐,然后回到卧室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接到彭淳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今夕何夕,夏若珺翻了一个身声音倦倦:“什么事?”
彭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学着林书漪的声音说:“珺珺姐,你还在睡呀,再不起床太阳都下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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