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屎?
夏若珺倾了倾嘴角,如果能让哥哥永远不离开,不再逼迫让她非要跟他在一起,她去吃屎又有什么关系?
她冷笑的模样透着决绝,让人看得心惊,瞿蕊忍不住伸手去抱她,被她摇着头拒绝了。
她从书桌上跳下来的时候腿软到不行,险些摔在地上,被瞿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瞿蕊今天刚刚做了手术,身体也很是虚弱,两个人一起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夏若珺把瞿蕊送回卧室,自己也准备回到另一处:“我好好想想,你先休息吧,我也累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分开,不要怕珺珺,我不会离开你的。”
夏若珺想笑,宽慰一下好友示意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她拼命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被瞿蕊伸手制止了,她没再言语,转身走到另一间卧室。
精神疲劳,浑身也酸痛到不行,一沾到床,整个人都宛若重生一般,夏若珺忍不住喟叹一口气。
窗外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透过窗帘看去玻璃上密密麻麻的一层薄薄的水珠,夏若珺看着玻璃上一直在增多的小雨点出神。
她恍惚想起阳台的窗户好像没有关,又起身到阳台把窗户关上,她下意识地望向楼下,却发现林圣哲的车并没有离开。
那辆车没有开车灯,在路灯的照映下发出深紫色的光,漂亮的流线型令人向往,那车匍匐在地面上,似是待要一跃而起的猎豹。
夏若珺最喜欢他的那辆车,肯定不会看错,也只是这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挪不动步子。
他没走,他还在楼下……可是他这是做什么呢?
吵架的时候总是他先转身,可是他又不会走远,只要自己迈出一步,他又能迈出好几步直到把她抱在怀中。
这就是林圣哲吧,他同样别扭地担心失去她,有时又在知道她不爱的时候忍不住把她推开,真是矛盾。
夏若珺忽然想起盛夏末的时候,自己被冯熙婷用一杯咖啡烫伤了脸,那时的哥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她,却被她吵着闹着赶走,那时是她第一次知道,林圣哲可能真的会离开她。
她曾以为,他是在用离开的方式教会她珍惜,之后的许多次她又频频令他失望!
和彭淳第一次到那座山上去观星,晚上十点都没有回家,那天被他发现,他大发雷霆地说——你若爱我,就留在我身边;若不爱,就跟我保持距离。
当时她不懂他的意思,现在她有一丝了然,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对他的靠近也能被称为“爱”,可是他又无法确定,总在自己有意无意给的温暖中挣扎!
那天他被刚出锅的菜烫伤,她焦急地去察看他的手,却被他躲开,而且他还说:“你离我远一点。”
哥哥,真的是赶她离开过呀……
夏若珺的回忆中断,再一次看向停在楼下的那辆紫色捷豹,却猛然发现它不见了!
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是为什么会在她看到之后突然不见了呢?
夏若珺这下子真的相信,哥哥大概是真的想要离开她了。
那次的酒会结束,他带着她到地下车库,他似是生气她和彭淳在一方小天地聊天,走得很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说:“你每次生气都给我一个背影,哥,看着你的背影我害怕。害怕有一天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他没有哄她,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去留无定数,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吗?是说他如果要走的话,不需要她的挽留吗?
夏若珺看着小区门口,地面潮湿,一片空旷,再也没有那个人,她顿时感觉浑身无力,闭着眼后退了两步倚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凉意渗透进皮肤,她猛然睁开眼,忽然想问问林圣哲:“为什么每次你都是说走就走?为什么每次你都会说‘珺珺,过来’,而不是‘珺珺,站在那里,等我过去’?”
夏若珺双手握拳,使劲凿了下坚硬的墙壁,打开阳台的门跑了出去,她连鞋都没有换就这样跑了出去,电梯从十一楼一直不下来,她不再等,摸黑儿跑进安全通道,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梯,险些摔跤,她穿着家居鞋跑进雨里,掉了一只也不停止,她要追上那辆刚刚停在这里,看到她就消失了的捷豹,她要当面问问那个男人:“林圣哲,为什么每次你走的都那么狠心?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说走就走?我那么需要你,可你却一次一次地将我推开!”
她真是要问问他,究竟都是为什么!
不要再问她知道这些以后要怎么办?她不会再向上次宋溢订婚时一样,被人抛弃连个理由都不能问!
雨下的很小,却很密,夏若珺跑的两只鞋都没了,却仍旧没有停止在雨里狂奔,她的头发上全是水珠,狼狈地贴在脸上,薄薄的衣服也是湿一块干一块的,让人看了以为是精神病患者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她仍旧幻想,她总觉得哥哥会在某一个角落带着一脸心疼走过来把她拥在怀里,用他深爱的力度紧紧抱着她,对她笑着说:“珺珺,别难过,哥哥不走,哥哥不会离开你!”
心里的痛已然蔓延成灾,想到可能有一天会失去他,整个人瞬间犹如掉到了地狱,恐惧深深地将她吞噬。
她觉得瞿蕊说得对,那种感觉就是爱吧。
想念他的时候比需要他的时候还多;别人碰一下都觉得是抢;未来的任何计划中都会有他的参与;什么都介意,可是又能对他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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