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
一大波黑衣人涌进了医院直奔莫曼丽的病房,再出来时,莫曼丽被五花大绑抬着,引发骚动以后,安保人员出面制止却被打得落花流水。
就这样,那些黑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莫曼丽塞进车里,不知了去向。
“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不需要警察!”苍小豆冷眼扫了周围的人,闷声喝道,“你们谁也不许插手,我自己解决。”
说罢,苍小豆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出了监控室。
她那双脚像乘上了东风一样,快得让人咂舌,她的额头上青筋突突蔓延进了最浅层的皮肤里,像是下一秒就会钻出来的蚯蚓。
看清楚,那些黑衣人的袖口都有统一的标志,“骆驼”……是骆家的人带走了她妈妈。
明明她已经用现在平息了对他们报复的热衷,她分明已经不再执着,可偏偏他们自寻死路要撞上来。
是她太天真的!
她的存在对骆家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本身就是耻辱的象征,她从一开始遭受那些痛苦,就注定无法摆脱为复仇而生的命运。
果然,骆家,还是应该由她亲手扼杀。
苍小豆粗鲁的推开面前的一切阻碍,飞奔着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富人聚集地——君越别墅区。
坐在上的苍小豆,整颗心砰砰直跳,一想到莫曼丽落到骆家人手里,她就止不住自己去联想。
见到骆齐林的莫曼丽,势必会因为看到他那张脸而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势必引发连锁反应。
可是她受不了那刺激啊!
医生说,上次受到的刺激已经让莫曼丽濒临奔溃,若是再受到一次重大刺激,她的大脑会因为负荷不了而彻底停止运转。
“妈!”这些后果像二十四根钢针一样,一次性插进了她的头颅里,头盖骨疼得她直发晕。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决不能让骆家再次害死她的母亲。
趁着她虚弱的时刻,深处的记忆开始肆虐。
那画面里,一条蛇皮鞭子,在空中肆意挥舞,最终挥向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女孩,不远处,被黑衣人束缚住的年轻妇人声嘶力竭。
“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年轻妇人对面,一男一女相拥而站,面对妇人的求饶,脸上凝起了更多的怨毒,最后只化成一句话,“打,往死里打……”
苍小豆猛得清醒过来,额头却已经沾满了冷汗,后背那一条条鞭痕,不禁传来阵阵火辣抽痛。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将那些深入骨髓里的疼痛,尽数转变成了仇恨,最近她的仇恨减轻了,所以那痛便又重新涌回了她的身体里了。
这背上的伤口越发的炙热,烤炙着她那颗愧疚的心。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对复仇松懈,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明白,骆家人不会放过她们母女,而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报仇这件事情交付给风禹尊。
这仇,这恨,这一切,都应该由她亲自来发泄。
时隔九年,再次回到这个充斥着冷漠和欺骗的地方,苍小豆看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再耐不住愤怒,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她恨着这栋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当然包括当年的那个自己。
那时候的她欣欣然来到了这扇大门前,还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她竟幻想门一打开,她的父亲会蹲下身来拥抱她……
这种想法,仅仅是因为她幼稚,然而就在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得知自己的母亲疯了,死在了一场火灾里之后,她还在妄想父爱,妄想融入这个家。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任打任骂、委曲求全的活了三年,直到她躺在荒无人烟的墓地,浑身伤口和泥水一起溃烂,她才终于明白,那三年,是她今生的耻辱。
于是她发誓,如果她还能活着,便让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和噩梦里满目的血腥,耳边总是幻听到的求饶作为鞭笞,一路提醒着她,想要得到的,就不应该等别人给,伸手去抢才是王道。
如今那鞭笞她的内容,像火山般喷发,由一口血包裹冲上心头。
大抵是屋内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有人来开了门,苍小豆上前便是一脚猛踹,那力度,连门带人一起踹飞了出去,
大厅之内,便只有寇静一人,端着她那贵妇人的姿态,见苍小豆带着杀气闯进来,竟不慌也不忙的抿了一口咖啡。
“苍小豆,这门踹坏了,你可赔不起!”
几天不见,寇静这泼妇的嘴脸可是越发的遭人憎恶了。
瞧寇静这副早就知道她会来的淡然模样,苍小豆算是明白了,这女人绑架妈妈的目的是为了引自己找上门来。
是阴谋还好,怕只怕就是寇静的一个消遣,就是为了看她气急败坏样子而已。
不好意思,她今天来,就不会演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