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此刻只能惊讶。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他们的心情,因为这是十八铜人同时出手,力道之大,之准,恐怕放眼天下,能硬生生受住这一击的人并不多。然而那黑袍人却还是那样冷笑着缓缓站了起来,铜棍已经压不住他的身体。不过他看上去却比攻击枯松时更加恼怒了,他握剑的手被手套包裹着,看不出什么一样,可是却有些颤抖,这是用力过大造成的。
十八铜人顺势提起铜棍,又将黑袍人围在中间,凝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十八铜人,是少林最隐秘的高手,就算是方丈也要谦让三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也没有人见过。然而就刚才那一击之力来看,力道已经登峰造极,十八人虽是从远处出手,可是铜棍的甩力有多大,只要用过长棍的人都知道。可是那黑袍人好像并没有受伤,居然能将铜棍抬起,黑袍人抬起铜棍的同时手中剑已经提起。细剑,犹如游蛇一样灵活的剑,可是这剑却比最毒的毒蛇更可怕。黑袍人嘴角仍然带着意思的不屑,他环视了一周,把十八铜人都看了一遍,那眼神仿佛在看赤裸裸的美女一般,十八人上半身也确实是赤裸裸的。只是他的眼睛是灰暗的,有些空洞,没有一丝的生气。扫视完之后,之间他毫不犹豫的冲向其中一个铜人,势要将他撕成碎片,铜人虽说是铜人,却也不是真正的铜人,也有血有肉,会痛,会痒。只是平时他们都不曾表现出来而已,所以当黑袍人冲向其中一个的时候,他也没有躲闪,而且用力一甩,铜棍瞬间又变长了几尺,嘭的一声捅在黑袍人的胸口,奇怪的是,并没有那种击打在血肉的沉闷声,而是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黑袍人被这一捅,并没来停下,而是将他推着向后滑去。其余十七人从各个方向一起甩出铜棍砸向黑袍人的头顶,黑袍人终于微微动容,握剑的手本能的抬起用手腕硬接这十七根铜棍的着力点,又是嘭的一声,黑袍人脚下陷进去一尺多深。铜棍却变得弯曲,将十八人全部弹开,十八人落地之后没有停顿,又手执铜棍从四面八方一起捅在了黑袍人的肋骨之上,那黑袍人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圆圈,嘴角已经没有了冷笑,而是咬着牙,狰狞的双手抱棍,闷喊一声,原地转了一圈,将十八人甩飞出去。顿时树枝倒塌,硬石碰裂,十八铜人身体的坚硬程度立刻显现出来。也幸好他们所使用的铜棍,铁器不吸毒,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玉娇儿的玉匕首会被毒气染黑的原因。
枯荣一直在一旁观看,寻找黑袍人的罩门,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人没有内力,没有什么武功,只是力气之大,无法想象,而且似乎还有些反应迟钝。所以枯荣出手了,他认准了黑袍人的关节处出手了。黑袍人刚把十八铜人甩飞,随即而来的呼呼声让刚刚反应过来的他有些手足无措,当他看清飞来的佛珠时,眼神突变,一层层黑烟从他身上冒起,将飞来无数颗佛珠全部包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终于,嘭嘭嘭无数声闷响之后,他终于被这佛珠的力道打翻在地。这佛珠当然是枯荣打出的,他认准了黑袍人的所有关节处用尽全力丢出自己脖子的佛珠,终于将黑袍人打到了。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那黑袍人此时又慢慢的站了起来,打在他身体上的佛珠全部掉落在地。枯荣扶着枯松朝后退了一步,有些心惊,那一击足可以杀死一头大象了,但是这黑袍人显然并没有受什么伤,还能站起来,而且正一步一步的走来。十八铜人终于露出有史以来最震惊的眼神,也或许是沉重。十八人将枯荣两人护在身后大吼道:“方丈,快走!”枯荣没有办法,他带着残废的枯松几个跳步朝着山上飘去,因为他相信十八铜人能回来的,只要回到了寺中,以少林藏龙卧虎的力量定能将此人拿下。只是不知道那要付出多惨重的代价。枯荣走后,十八铜人面色沉重,摆出了十八铜人阵,准备和黑袍人同归于尽,那种豪气顿时淹没了震惊。
黑袍人一步步走来,速度不快,却带着死亡的气息,剑已在手,眼中杀气大盛,身体冒着黑气,每走一步周围的植物全部枯萎,那种感觉任何人看了都不能淡定下来。突然那黑袍人冲了过来,居然想用自己的身体硬撞十八铜人阵,那速度快的让人窒息。嘭的一声,十八铜人同时出手,九人攻击他的上身,九人攻击他的下体。那黑袍人将手中剑滑着刺出,很平凡的一击,但是速度足以让人无法抵挡,无视身上的攻击,居然后发先至,朝着中间的铜人划过,铜人阵立时散开,不幸的是,有两人的右肋被剑划出一条白印,铜人的身体本就刀枪不入,即使是冷恒的双龙枪也无法保证可以以这么平凡的一下刺穿铜人的身体。阵已破,黑袍人也被打出数尺,如果不是铜人配合的有默契,那一剑势要刺中两人的心脏,那被刺中两人身上的菊铜色已经开始慢慢变紫,嘴唇也慢慢发黑。双手用力握住铜棍,竟然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那黑袍人却单膝跪地,左手捂住胸口,没有再攻击其余的铜人,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十六铜人站定身形,不敢轻举妄动,狐疑的看着他。一盏茶之后那黑袍突然仰天长啸一声,转身就跑,瞬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秋风瑟瑟,大战之后的少室山狼藉不堪,十八铜人瞬间只剩下了十六人,那种情景怎能不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