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的喘口气,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巴:“粗鄙无礼,野蛮无知,就像所有的中国人一样。我想,是将军阁下离开他的时候啦。”
米沙没回答,而是轻蔑的垂垂眼皮儿。
说实话,看到公爵和众人后他很失望,很愤懑抑制还有些伤咸。成了亡国奴还这么讲排场铺张浪费,真是一群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祸国殃民的家伙。
居然还想着让我领着士兵保护他们?
让堂堂正正的白俄战士,成为他们骄奢淫逸的保镖?
唉,庞大一个俄国,就是坏在这群人手中,还反咬一口说是我们军人丢了国家,我呸!我为之效忠和战斗多年的罗曼罗夫王朝,竟是这么一群人渣,真是没想到哇!
“……彼得之魂,世界之灵,垂爱吾民,庇佑罗斯,双鹰旗飘,光华万世!”
“哎将军阁下,那这样行不行呢?”
蹦跳一会儿,侏儒又开口了:“从你的部队中挑选几个勇士作我的护卫,每人我付一百两黄金。”他举起食指在空中扬扬,指上的蓝宝石戒闪闪发光。
米沙放慢了脚步。
哦,每人一百两黄金,这事儿值得一干呢。
其时,米沙在上海滩的扩军并不顺利,基本上是入不敷出。虽然不时有散落的前沙俄士兵加入,但是不时拖枪结伴不辞而别的白俄兵,却越来越多。
到最后各部队一盘点,新加入的士兵,还没有逃跑的白俄兵多。
尽管把达沙耶夫等军官召来大骂,甚至威胁利诱,却依然没制止这股逃亡流,让米沙伤透了脑筋。
也难怪白俄兵们要逃亡了。
在外颠沛流离,枪林弹雨,一矣进了上海滩这富裕乡,风流窝,谁还愿意再在外吃苦受累挨枪子?
现在置身于此灯红酒绿中,就连米沙自己也恍若有了在此安家落脚,娶个白俄姑娘,生儿育女,平平安安过完残生的想法。
“当然!不过,”
米少沉呤着,思忖着,一面随着舞伴柔柔的双手,上下左右的踩着节奏。
“陛下,恕我无礼,要多少人,护卫时间呢?”“三十个吧,一直跟着我。”“这么说,是一次性买断啦?”“是的,将军阁下,是这个意思。”
侏儒毫无顾虑的回答,一面撬着屁股,费力的跟着舞伴转圈子。
米沙瞟瞟后面队例中转圈子的米乐夫,米海夫,惦量着这事儿是自己办还是由二人出面?前帝俄炮兵司令的办事习惯是,凡是有可能让人议论的事,都让部下出面办理,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和空间。
卖兵赚钱,是一件让千夫所指的丑烂事儿。
尽管一本万利,利润惊人,可没有人愿意公开顶着这个恶名。
记得自己在帝俄时代当副师长时,曾试过几次,一个士兵卖给地主家为奴,值三百卢布;卖给达官显贵呢,则值六百卢布。
米沙副师长伙同师长大人,以各种方法总共卖出了六百多个士兵,获利丰厚。
靠着这笔赃款和战功加幸运,米沙由炮兵副师长,一步步爬上了全帝俄炮兵司令的宝座。现在,买卖又来啦!
“……彼得之魂,世界之灵,垂爱吾民,庇佑罗斯,双鹰旗飘,光华万世!”,一个漂亮轻盈的回旋后,米沙严肃而谨慎看着侏儒。
然后,慢悠悠的回答:“陛下,我答应您的请要求,不过,我手下全是身经百战的俄罗斯英雄,每人二百两黄金!”
侏儒瞧瞧他,笑了:“一言为定!将军阁下,交易成功。”
出了公爵宅院,米乐夫和米海夫还在为开始受到的侮辱,耿耿于怀,愤怒不己。
前沙俄陆军总监愤愤的说:“饶恕他吧,我的上帝。
我们在外浴血奋战,侏儒却在内歌舞升平,这是何等的不公?怪我们军人丢了俄国,说错了,是他们政客与布尔什维克眉来眼去,相互勾结,才让尼古拉二世丢了性命。”
前帝俄副总长则鼓起眼睛,摇晃着肥猪一样的身体,气喘吁吁的跺脚。
“将军阁下,我要与公爵决斗,请您作裁判人。噢我的上帝,别再叫他渥仑斯基了吧,这对一个美丽的形象,简直就是卑怯的谋杀。”
米沙则微微笑地劝导,安慰,不提。
当晚,米沙唤来达沙耶夫。
米沙命令他挑选二十个英勇善战的哥萨克战士,配备精良,由自己亲率着去了公爵宅院。二人一手交货,一手接钱。
当米沙接过100根40两重的金条,他为自己做了一件十分划算的买卖而高兴。
第二天下午,安排好公事后的米少,约了达沙耶夫,聂洽耶夫和金钟仁几个中级军官,一齐进了上海滩有名的“露茜”夜总会。
见了这几个威风凛凛的白俄军官,娇娃们都轰动了,不请自来,一拨拨的围着他们挑逗调情,热烈聊天和跳舞。
不一会儿,外出的夜总会老板,一个叫伊莎诺娃的胖女,闻讯匆忙赶到了。
她热情的哭泣着,扑向每一个白俄军官,与其拥抱接吻。
还兴奋的大叫:“把所有的牛奶面包都拿出来,款待我们的俄罗斯雄鹰。”,不但如此,居然还吩咐军官们,可以免费找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娇娃玩儿。
在她的慷慨解囊下,米沙和众军官由众美簇拥着如登仙境,乐不思蜀。
当米沙完事后,才发现伺候自己的二个姑娘何曾面熟。
细看之下,原来是昨天在渥仑斯基公爵宅院里,代表众人献花的那二个姑娘;再细问,二姑娘是亲姐妹,而且竟然是渥仑斯基公爵的亲生女儿。
米沙还没来得及感概,伊莎诺娃来了。
“将军阁下,我有个重要事情与您商量。”米沙由二姑娘左右轻轻按摩着,镇静地瞧着她:“请说吧,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事前,在伊莎诺娃的自我介绍下,米沙总算弄清楚关于“露茜”的来历。
这个“露茜”夜总会的女老板,是个前沙俄皇族的落难公主。
据她自己说,从小就和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小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公主,一起玩耍长大形同姐妹。对十月革命后,被布尔什维克枪杀的尼古拉二世一家,唯有阿纳斯塔西娅公主下落不明的历史悬案,自己最有发言权。
伊莎诺娃还趁人少时,偷偷靠近米沙。
挺神秘的说:“将军阁下,我是世上唯一的一个,知道阿纳斯塔西娅公主下落的人。”
顿顿,见米沙似信非信,又正色的说:“我只能告诉您,阿纳斯塔西娅公主现在生活得很好,在某国某要人的庇佑下,过着平安幸福隐士般的生活。”
对此,米沙淡淡一笑。
关于未代沙皇的阿纳斯塔西娅公主下落不明一事,全世界都在猜测寻找。
并且,不时冒出一个活着的阿纳斯塔西娅公主来招摇过世;尔后又由官方辟谣:这个所谓的阿纳斯塔西娅公主,是个假冒伪劣云云,因此,不信也罢。
现在,听伊莎诺娃这么一神秘告之,米沙以为又是有关阿纳斯塔西娅公主的事儿。
所以,不动声色的请她直说。
可随后伊莎诺娃说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不行。坚决不行!”,原来,伊莎诺娜出于赚钱和爱国的双重目的,建议在米沙的铁甲车后,挂上二节香车,让自己手下的姑娘们随车而行。
当英勇的俄罗斯雄鹰打仗行军疲乏了,或者是有了需要时,可以就地服务;且每次按半价收费。
“将军阁下,这是一个双赢的好事情啊,您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呢?”
伊莎诺娃热情而期待地望着米沙,力图进一步说服他:“我们英勇善战的俄罗斯勇士,如果需要时,控制不住找了别的姑娘,不但破财,还会得病。这对部队的战斗力有害无利,你没考虑过吗?答应我吧,就因为我是一个被革命驱逐的落难公主,我恨布尔什维克!”
“不行!”
米沙仍然坚决的摇头。
“夫人,我丝毫不怀疑您崇高的感情和神圣的目的,但很遗憾,我真的不能答应你。您不想想,如果那样,部队哪还能打仗?而且我们一旦连仗都不能打了,还有什么用处,谁还会再雇佣我们呢?”
从“露茜”出来,聂洽耶夫一直恋恋不舍,神魂颠倒。
连一向严谨古板的达沙耶夫和金钟仁,竟也津津乐道,心驰神往。
米沙看在眼里,想:美色蚀骨,风流亡国,看来,这夜总会是不能再来的了。至少自己和这几个骨干军官不能再来。
再这样下去,这支剽悍的白俄兵团和铁甲车队,就真是完蛋了。
米沙就这样想着,回了指挥部。
一看,幕僚智囊们大多不在,唯剩几个人守门而已。米沙追问之下才得知,趁自己不在,米乐夫米海夫领着一帮同僚,逛妓院去啦。
米沙气不打一处来。
生气的追问“谁让他们去的,去了多久?”
对方诺诺而答:“前帝俄陆军总监说,将军阁下您自己快活去啦,这对大家不公平。于是大家起哄,就一起出去啦,快大半天啦。”
米沙闻言大怒。
“我,我是领着下级军官外出巡查去啦。他妈的,事事都盯着我,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