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也不尴尬。
他买的楼层偏高,洗水槽里的水流声中夹杂着偶尔的碗筷碰撞声,从这样的高度往下看,窗外的万家灯火都纳入眼底。他和她离得近,近到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余温。
也许是吃饱饭的缘故,她觉得有点渴睡发困。前面对出去的窗口应该是开了道细缝,夜风沿着那道细缝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延绵细雨,沾了雨水的夜风落在身上略有凉意,要让人提前从那烘暖的睡意中清醒回来。
心里隐约是清醒的,然而又像是明知故犯的放纵着这一刻的安宁。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眼前这样心神安宁过了。
程悠想得出神,忽然间又猛地摇了下脑袋。
“你怎么了?”顾屿江看得纳闷,随口问了一句。
“哦——我有点尿急……”程悠蓦地反应过来,估计自己刚才有点失态,她说完后就转身往浴室那边走去。
几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想起刚才在盥洗台镜子里看到自己两颊发红,而且走起路来脚步居然都有点虚浮,正好顾屿江从浴室里出来,程悠随口吱了一声,“好奇怪,晚上都没喝酒,我怎么感觉自己喝醉了似的。”
“我妈炖的佛跳墙里起码倒了一斤黄酒下去,而且你还吃了酒酿圆子,有点醉意也正常。”
“哦,怪不得。”程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也吃得不少。”顾屿江后知后觉地补充了一句。
程悠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接着开口,“我现在开车很有可能算是酒驾了。”
“哦,没事,我打车回去就好了。”这个点都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程悠说时要急着回去。
“你们队里不是不允许晚归的吗?”他闲闲开口。
“你怎么知道?”程悠一脸纳闷。
“你还想着下雨天爬墙回去?还真以为自己是铁人,都已经开裂过一次了,伤口要是再沾水弄湿,你是不是想着让伤口感染发炎再做一次手术?”顾屿江淡淡问道。
程悠没有吱声。
“放心吧,就你这没发育的身材干巴巴的,全身上下都没几斤肉。住我这安全的很,你没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用不着慌成这样。”顾屿江继续闲适开口。
“谁慌了,谁怕谁还指不定!”程悠果然被他激地反怼了一句,之后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简单洗漱后程悠就去次卧休息了。
入睡前她辗转反侧,看来下次千万别贪嘴了,她再三警告自己起来。
估计是晚上多吃了点,程悠翻了几个身后觉得胃里发胀有些难受,她想起自己之前偷梁换柱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的胃药,干脆起来往客厅那边走去,程悠走到电视柜那边还没拉开柜子门,刚从浴室里洗好澡出来的顾屿江一脸困惑地问道,“你找什么?”
“晚上可能吃多了,胃里有点不舒服,我想吃颗胃药。”程悠如实应道。
“胃药在我房间里,我去给你拿。”顾屿江应道。
“这样。”程悠莫名听得七上八下,难道他发现自己给他换药了?那么他肯定也知道了自己不小心知道他这个羞于见人的隐疾,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结果几分钟后,顾屿江就从主卧里拿了个大药瓶出来。
看着这么眼熟,对了,自己不是已经让顾屿江扔掉这个药瓶了的么?
程悠心里好奇的要命,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上次程浩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一袋东西你全都扔掉了吧?”
“是啊。”顾屿江满口应道。
“你这胃药新买的吗?”程悠继续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地缘故,鼻翼上居然沁出不少汗珠。
她这么特意提起,顾屿江倒是回想起上次在那个塑料袋里捡回这瓶胃药的事情,不知道程悠好端端怎么会把他的胃药塞进塑料袋里,为免程悠有什么心理负担,他神色如常应道,“我家里这药多的是,我新开了一瓶。”
“是新开的一瓶?”程悠咬文嚼字。
“是的,怎么了?”
“哦,没事。”程悠如释重负,接过来倒了两颗吃掉。
被程悠这么一提醒,顾屿江居然也觉得胃有点发胀,多半是傍晚吃了烤红薯还有糖葫芦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缘故,他也无比寻常地倒了两粒吃掉。
“胃是靠养的,你以后工作忙归忙,吃饭还是尽量准时点,尽量少吃胃药。”吃好药后,程悠好心叮嘱起来。
“我知道的。”顾屿江不太习惯程悠这种老干部似的叮嘱,弄得好像她比他大似的。
两人吃完药后各回各屋。
程悠回去后不久就睡着了。
只是刚睡到半夜,她就莫名其妙被渴醒了,身上还略微有点发热出汗。
难不成是晚上吃的佛跳墙补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