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之后,司棋站起身来,看向泰然自若的贾迎春问道:“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迎春没有回答,她走到朱红色的圆桌之前,拿起搁在托盘之中的酒壶摇了摇。然后便走到仍旧昏迷不醒的孙绍祖身前,将一壶酒全部给他灌了下去。不多时,他的脸色便红得可怕,在地上不断的扭来扭去,做出各种不堪的丑态来。见此情景,司棋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恨声道:“混账玩意儿,竟然想让姑娘喝下这种东西,真是活该!”
贾迎春的脸色也冷了起来,眼中厉色闪现。她蹲在他身旁,伸手在他袖口中摸了摸,摸出一个油纸包来。将其打开看了看,里面还有小半包芳香扑鼻的粉末,闻起来跟那酒水的味道有些相似。想了想,她将油纸包凑到孙绍祖嘴边,将里面剩余的粉末,全部倒进了他嘴里。等了一会儿之后,孙绍祖的作态愈发不堪入目起来。滚来滚去,他滚到一个绣墩旁边,便不管不顾的抱着那个绣墩磨蹭起来。他的裤裆鼓鼓囊囊的一直无法消退,嘴里也发出痛苦的呻/吟来。
看到眼前这淫/靡的场景,司棋的脸又红了起来。她走到贾迎春身旁,开口问道:“姑娘,让他这么下去,会不会出事?”
贾迎春冷笑一声,道:“就怕他不出事。”说完,她眼中流光闪现,又对司棋说道:“出去打听打听,在来我们这里之前,孙绍祖在什么地方。”
司棋应了一声,立即就出去打探去了。不多时她回到房间里,对贾迎春说道:“姑娘,这混账是从李娇儿那边过来的。”说着,她脸上露出愤然之色,“今晚这件事,会不会,跟那贱蹄子有关系?”
“自然有关系,若是没有人撺掇的话,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贾迎春原本心里就有些疑惑,孙绍祖的小命还捏在自己手里呢,怎么突然就这么不管不顾起来了?难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其中,怕是少不了有人挑唆。
夜色已深,桌上的酒菜也变得冰冷了。李娇儿一身酒气,站在窗前看着主院的方向。这个时候,贾迎春已经着了道儿了吧?就不知道,明天她还爬不爬得起来?想着想着,李娇儿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最后定格在一个充满恶意的表情之上。
凭什么,原本那么懦弱无能,小心的讨好着这府里每一个人的女子,能变得那样光彩照人?凭什么原本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又可以再次爬起来,高高的端坐在自己头上?陷在淤泥里面的人,就该永远待在那里才对。反正,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想着想着,李娇儿嘴角翘起,微笑起来。这笑容并没有让她的脸色显得好看一些,反倒更加可怖起来。
寂静的夜色里,忽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外。敲门声响起,倒有些令李娇儿感到莫名的惊惶起来。定了定神,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然后便看见了面容平静,依旧看起来风华绝代的贾迎春。
怎么会还是好端端的?不祥的预感,在李娇儿心头升了起来。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李娇儿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奶奶还贵足踏贱地,难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贾迎春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眼,然后伸出手,将一个油纸包抛在她眼前,出言问道:“认得这是什么吗?”
李娇儿心头一震,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强行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眼神却止不住的闪烁起来。“这……我并不认得,不是奶奶的东西吗?”
李娇儿的神情动作,已经将真实的答案告诉给了贾迎春。她退后几步,说道:“把人带进来。”
几个由贾迎春自行购买的奴仆,架着神智不清的孙绍祖走进了屋子里,随手便将人扔在了地上。鼻间嗅到女人的香气,孙绍祖爬了起来,朝着李娇儿扑了过去。
“奶奶,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吃力的闪躲着孙绍祖,李娇儿惊叫起来。
静静的站立在如水的月色底下,披着一身银辉,贾迎春开口说道:“你自己种下的果子,便自己吃下去吧。”
看着孙绍祖狂热的神情,失去神智的眼睛,李娇儿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惶恐的朝着门外扑去,口中大声喊道:“奶奶,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