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以后我会彻底离开。”
“可是,子晴,我求求你,给我一天,就给我一天好不好,给我一天的时间,再让我好好看看你,明天,过了明天,我不会再来烦你,好不好?”
“就当做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游戏,作为分手的纪念,好不好?”
他的话音很轻,轻到像是燃烧着生命才说出来的一般,散到空气之中就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可夏子晴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得很明白,也很清楚。
彻底离开?
给他一天的时间?
游戏?分手的纪念?
这又有什么必要呢?毫无意义不是吗?那种捉不住的时间,一天,不过瞬间就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夏子晴抿了抿唇,敛下眼眉,没有去看他那一双含着期盼的眼,静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何必呢?早就已经分手了,现在来谈纪念,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必要,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日子了,你也应该看到了,没有你,我也一样过得很好。”
伴随着她决绝的话音落地,他眼中的期盼瞬间化为一片死寂。
她不愿意。
是啊,是他的错,他凭什么还来向她索取,哪怕是那仅仅一天的时间?
心脏痛到麻木,杨朗苦笑着,尽管万分不愿,还是点了点头,松开覆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蹲下身子。
他强行在苍白的唇边挂起一丝笑意,抬起头,仰视着她水润的眼眸,静静的看了十几秒,似乎是终于完整的将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刻在了心底之后,他才稍稍动了动唇瓣,开了口:“好。”
一声轻淡的好,像是用尽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灵魂被抽走,眼里的景致都似乎变成了灰色,酸涩终究是再一次的缓缓溢出,在他望向她的眼眸里淋上一片令人难过的水色。
两人沉默着,没有言语。
许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这般模样,他强笑着吸了吸鼻子,在她那一双含着不解的目光之中悄悄逃了开去。
“姜糖水,给你的,喝了吧,这几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静了两秒,抬手擦过眼角渗出的水光,杨朗起了身,拿过一边挂在粗枝桠上的保温瓶就放到了她的手里。
害怕接下来控制不住心里的难受和绝望,在她面前再一次落了泪去,杨朗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些鼻音的轻笑了一声,俯身在她额上留下最后一个亲吻,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便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从他彻底同意不再纠缠与她的那一刻起,夏子晴就僵住了身子。
手里被他放入了一个软热的保温瓶,她没有动。
听到他轻声说出了那些话,还有额间他的轻吻,和发顶她感应到的还未散去的那些温度,她也没有动。
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脚往更深的黑暗里走了的时候,她才回了神。
哪怕他闪躲得再快,她还是看到了他微红的眼眶,和那脆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崩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