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伸出手,郑国伟愣了愣,随后和容白双手交握,容白的手很温暖,皮肤很细致,郑国伟有一瞬间的晃神。
容白接着说:“我喜欢和老师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三年后,老师一定可以顺利的调去省城,前途一片大好。”
郑国伟不悲不喜,喜怒不形于色:“那就借你吉言了。”
郑国伟和林双没有孩子,他们结婚六年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方有问题。现在领养的制度也不健全,被父母抛弃的健全的婴儿,很快就会被有人脉的家庭领走。去登记的,三到五年都不一定有名额领养。
郑国伟是教师,好歹是知道不能买卖孩童的,也就没敢去买一个孩子回来。
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教师的职业就算是保不住了。
林双在客厅和江岩柏聊天,她的语气温和,举手投足又充满了成熟女人的独特气质,江岩柏喝着热牛奶,想着自己的妈妈如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也是林双这个样子?
听李家人偶尔说起来的时候,在她们嘴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时候的江岩柏,还不懂得自由恋爱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由恋爱在那个时代,几乎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郑老师,以后有机会的话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容白和郑国伟相继走了出来。郑国伟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嘴角也带着一抹笑容,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容白拉住江岩柏的手,走到了门口,他对江岩柏说:“来,跟老师和师母说再见。”
江岩柏埋着头,没有说话。
“不要害羞,我们岩柏可是小男子汉。”容白拍了拍江岩柏的肩膀。
江岩柏最终还是小声说:“老师再见,师母再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郑国伟松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和他谈话的时候,却令郑国伟紧张非常,就好像自己不是在和后辈交流。
而是像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样充满压迫感。那种感觉明明是虚无的,不存在的东西,却如有实质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郑,这……”林双打开了购物袋,那些漂亮的包装盒里金灿灿的项链耳环还有戒指,每一样都是上好的黄金铸造而成,分量十足,款式优雅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
即便郑国伟的工资并不低,但是想买这样一套首饰也会伤筋劳骨。
林双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从没有见识过这样大手笔的金钱攻势。
郑国伟垂下眼帘:“收好,平常不要戴出门。”
“老郑,要不然我们还是送回去吧……这太贵重了……”林双内心不安。
然而她那个一直以来都非常正直的丈夫,从来不收学生家长一针一线的丈夫,此时却对她摇了摇头。
郑国伟说道:“这些东西,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你安心收着吧,以后,我会带你过好日子。”
林双怔住了:“这样的日子已经够好了,我不需要……”
“你需要。”郑国伟看着林双的眼睛,以一种坚决的口吻说,“你需要。”
林双没有再说话,但是抓住购物袋绳索的指节却慢慢收紧。
不远处的容白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郑国伟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正直的人啊。”
江岩柏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容白揉了揉江岩柏的头,他笑累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世上有那么多正直的人,也同样有更多会被收买的人。
也就是说,在原本时间线已经死去的容白,也可以获得新生。
但是很显然。第一个方法要简单明了的多,只要杀了江岩柏,那么正确时间线上的“江岩柏”就不存在了,容白不会和他结婚,自然也不会在婚后因为他那疯狂的占有欲感到窒息。不会去飙车,也就不会死。
第二个方法实在太空洞了,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都不相同,有人觉得多到数不清的金钱是幸福。有人觉得干一番大事是幸福。如果江岩柏的幸福是统治世界这样中二的愿望,容白宁愿选择死亡。
而且什么是重合的时间线?怎么确定不同时间线上的重合时间?
容白脸色泛白,情绪到了崩溃边缘,只是在他爆发的最后一刻,他转头看了眼提着大包小包在门口等待自己的江岩柏,他那么稚嫩,那么瘦小。而且信任自己,只要自己在他吃的饭里放上那么一点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