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转念一想,现在才四点半,男神应该还在上班,他昨天才出差回来,现在一定事务缠身。
她又不是矫情的女人,自然是能够自己回家的。
房尔雅躲在公车站台避雨,雨点急促,噼里啪啦在天幕上坠下来、砸在地上。
既要躲汽车驶过溅起的水花,又要躲伞檐滴答答的水珠。
好不容易等来了11路公车,人们一拥而上,司机师傅哟喝着挤不上、别挤,下班车就在后面。
房尔雅垂头丧气又站回原地等待,溅起的水花沾在她的腿上,黏腻的泥点让她很不舒服,百无聊赖之间,从包里掏出一元纸币翻折起来,毫无章法。
又过了许久,别的公车陆陆续续地来,11路还是没出现。
她恨恨地想,司机师傅总说的“下班车就在后面。”这种谎应该列入世界的十大谎言之一。
车来车往,一辆黑色的宝马迎着雨幕慢慢地开了过来,车窗一滑,便是曲江的脸。
他对房尔雅说了一句,“尔雅,上车。”
房尔雅一惊,心里想着怎么是他?真的是烦谁、谁就来了。
房尔雅撑着伞上前去,俯身对曲江说,“不用了,公车快来了。”
曲江回道,“前面、后面都堵死了,你快上车吧!”
汽车的喇叭声四起,响在雨夜里面,雨点砸在雨伞上面,打的她都拿不住伞。
房尔雅右手盖在额上挡着雨,借机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像是摧压在人的心头上,忙钻进了曲江的车。
房尔雅接过曲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过来办点事,刚好看见你在这。”曲江答道。
他一直以为房尔雅是五点下班,于是赶过来打算来个偶遇。
其实房尔雅的实验室一直都是五点半下班,他从来没记清楚过。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记。
前方路口又堵住了,前头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车前灯打开,雨声渐起,车厢里的两人一时无言。
房尔雅低头掏出刚刚的一元纸币开始瞎折。
“叶至勤没说你什么吧?”曲江两手搭着方向盘,眼睛往前眯着观察路况,状似无意地问。
毕竟,他们两个打了一架,就怕过后房尔雅就受苦了,毕竟男人的妒忌心理一发作起来,情敌遭殃不算,连带着女人也得吃亏。
交际的圈子一向都是一圈套一圈的,听说他背景雄厚又能力出众,却目中无人,乖张跋扈。
这样的叶家少爷却和他小门小户的前女友谈恋爱了,曲江把这件单独拎出来想,都觉得真的是不可思议。
房尔雅折纸币的动作一滞后,实在是不愿意和曲江说这些,叶至勤天天三令五申和她说不要见曲江,她居然还上了他的车,要不是现在下雨,真想开车门一走了之。
她只是闷闷回了一句,“嗯。”
得到了房尔雅的肯定答复,曲江竟然开始脑补这位大少挥金如土,豪车美女的画面,挥之不去。
两个人已经为爱鼓掌过了,曲江是信的。
可是叶至勤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呢?还是个未知数。
到头来受伤害的,不还是房尔雅?
房尔雅倒没有想到她的前男友曲江已经这么为她着想了。
曲江啧啧有声,似是不满,“你要小心。这种大少爷,换女人跟眨眼一样。”
“……”
曲江见房尔雅不语,低头鼓捣着那张一块纸币,又添油加醋道,“有头有脸却目中无人,听说对他老子还有点心结。”
左折右折、上折下折,折烦了,房尔雅把纸币放回包里。
终于到了房家门口,房尔雅道完谢正要下车。
曲江心有不甘,按住了正要起身的她,“尔雅,我不求你回到我的身边,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有事业心又上进踏实的男人。”
而不是叶至勤这种男人。
当然,这句话,曲江没说出口。
房尔雅撑起雨伞准备下车,被他一路上这么一顿说道已经烦了,要是不是市内堵车,她早就打的回来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别的不用再多说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房尔雅却在他的车前被曲江一把拉住手腕,她心里一惊,立马想要挥开他的手,“你这是干嘛呀!”
曲江却拉着她的手不放,脸色特别差“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都跟你说了他不适合你。”
房尔雅还没抽回手怼回去,就被骤然的一阵强光照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她连忙用手去挡眼前的强光。
车前的强光照射着连绵垂落的雨针,直照到车前的男女身上来。
车内的叶至勤脸色紧绷,冷冷的看着车前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