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二合一

好好亲一亲她的额头。

    阮流萤被她这样看着，心尖上像是被人挠了一下，想伸手去摸谈衫。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手抚在谈衫脸上，先是轻轻碰一碰谈衫的睫毛，再是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又轻轻刮一下红彤彤的鼻尖，动作极其轻柔，还有些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她再掉金豆豆：“不哭就好。”

    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谈衫对上阮流萤的眼神，对方眼里的担忧一览无遗，她忽然就破涕为笑：“伤心的时候还要给BGM，也就你会这么安慰人了。”

    不给阮流萤再安慰的机会，她自己就重新又投进对方的怀里，像溺水者求救一般紧紧抱住阮流萤，她心里小声念着：谢谢，让我遇见你。

    伤心无法避免，拍戏也同样如此。

    谈衫收拾好以后，发现眼圈红红的，还好没有肿起来，不然今天拍戏就麻烦了。

    阮流萤等她的时候，又打电话让助理去买早餐，助理心说酒店不是可以送早餐吗？而且平时流萤姐也不挑食，怎么……

    忽然又想起谈衫跟阮流萤昨天睡的一间，一下明白过来。

    两人在车里解决的早餐，到片场的时候还算早，只是剧组其他人更早，已经开始布置场景。两人先跟米微斜打过招呼，就去化妆间化妆。

    这场戏打算用替身，谈衫却在看过以后，决定还是亲身上阵。

    米微斜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动作指导教谈衫等会儿的动作和注意事项，然后再三检查道具和安全，以确保等会儿不会出问题。

    场景布置好以后，谈衫和阮流萤、群众演员就开始走一遍戏，重点还是放在谈衫身上，其他人倒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顺利，那这一次就能一条过。

    确认无误后，场记在导演示意下，大声确认各部门准备好，这才打响场记板，米微斜喊Action。

    【流火悄悄跟着回到游萤的家，她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后，就见游萤摔门而出，背影像背着沉重包袱一般，让流火觉得心疼。

    她连忙追上去想要拉住游萤的手，游萤甩开她的手，回头见是流火，她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喜，又再度转为恨意和愤怒：“你悄悄跟着我？”

    流火愣了一下，她嘴唇颤抖：“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游萤看着流火苍白的脸，有些心疼，又因被背叛而愤怒，她只想着逞一时爽快，不管说什么话都好，只要能把人给刺痛得跟自己一样痛就好，到后来，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

    只记得流火满脸泪痕的模样，她每说一句，流火脸色就会苍白一分，浓密的眼睫毛都被泪水打湿，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啪嗒啪嗒掉眼泪。

    看着流火这样，游萤心里满是扭曲的快意，以及那一点可以忽略的后悔。

    “我不会再去千禧街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游萤说着狠话，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流火追上来，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说地拉住游萤的衣袖，却一次次被甩开。

    游萤满脸嫌恶，又是一连串伤人的话。

    这次流火没有再来拉她，而是远远跟着她，这让她心里的怒火更是暴涨，心中满是破坏欲，以及想要甩掉身后人的急迫感。

    在过马路时，她更是直接闯了红灯。

    她刚走到马路中央，就看见对面路人惊恐的神色和尖叫声，她没有理会，只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直到走过斑马线才松口气，她回头想要看流火还有没有跟着。

    之后的世界像放了慢镜头，每个人的表情、画面都像是被分解，世界从彩色倒退为黑白，再由那一点鲜红色，再次变成彩色世界，时间流速也恢复正常。

    游萤不顾一切地冲到那里，期间撞到不少人，甚至因为太过紧张导致颤抖摔在地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不停回忆刚刚单方面的发泄。

    ……】

    “卡！过，”米微斜喊完后，又接着问，“谈衫你怎么样！”

    谈衫的动作算不上多大危险，只是因为她是个女生，再加上第一次拍摄这种戏，难免让人有些担心。谈衫从地上坐起来：“没问题！”

    阮流萤已经大跨步来到她旁边，蹲下去张开手抱住她，谈衫怔了下，也就乖乖让她给抱住，甚至还拍拍阮流萤后背安慰：“我没事。”

    阮流萤依旧抱住她不撒手，声音明显低落下来：“对不起。”

    谈衫疑惑得好笑：“跟我说对不起干嘛？”

    阮流萤却是摇摇头，好一会儿从松开她，结果是又给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真没受伤。”受伤的反而像是阮流萤，一副“我需要人抱抱才能起来”的模样，谈衫笑着摇摇头。

    她的眼眶和鼻尖还是红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蹭到地面沾上灰，看上去略有些狼狈，实际上却非常可爱。

    阮流萤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没事就好。”

    米微斜：……这两人真是比剧本还要甜。

    化妆师急忙过去，先在谈衫周围倒上“血”，再在谈衫的衣服和脸上涂抹红色颜料，顺带给阮流萤补妆，然后才离开。

    为了保持阮流萤的情感充沛，很快下一场戏也跟着开拍。

    谈衫倒是轻松许多，往阮流萤怀里一躺，还可以闭目养神，顺便听曾经的YY女友说情话。

    “Action！”

    谈衫躺在血泊里，很快就感到被人给搂进怀里，接着就是阮流萤深情无比的自我剖析。

    可能对象是阮流萤，谈衫听得很投入，甚至想要睁开眼睛跟对方说：我没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如果她真这么干了，估计米导会郁闷死。

    谈衫胡思乱想之际，却感觉到脸颊上一凉，那是……阮流萤的眼泪，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金豆豆，她心里忽然就感觉到心疼。

    阮流萤还在说台词，谈衫却是想到刚刚阮流萤的那一声“对不起”，她忽然就明白阮流萤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舍不得她哭，看到她哭就想抱着她，哄她、安慰她，给她扮鬼脸、唱歌，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再哭了。

    好在煎熬的时间不算太长，谈衫心疼地听她念台词，到念完了米导都还没喊停。

    谈衫心中疑惑，嘴唇就感到一片柔软压了下来。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走般痛苦，阮流萤的嘴唇颤抖个不停，嘴唇压下来时，眼泪就像倾盆大雨，一滴一滴滑落到下巴，有些则落在谈衫身上。

    “过！”

    谈衫倏地睁开眼睛，她像是撞进一片大海里，阮流萤那双她一直觉得很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痛苦，眼妆都微微晕开。

    见她睁开眼睛，也不躲不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谈衫一下心软得不行，她放软声音：“我没事。”

    ……

    谈衫的戏份杀青，因为扮演的角色“死亡”，按照规矩，米微斜给她发了个大大的红包，作为讨吉利、去晦气。

    拍完戏，谈衫一身轻松，也就干干脆脆留下来，等到剧组收工，然后请米微斜、谈衫吃饭，表示感谢。没有这两个人，轮到她当主演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米微斜也没有拒绝。

    谈衫自己手艺不错，但不想累着她们跑到三环外去吃饭，也就在附近找了家还算不错的酒店请人吃饭。

    都是女生，再加上米微斜不怎么喝酒，所以谈衫只在开头敬了两人一人一杯，之后基本上都是在吃饭和表示对两人的感激。

    “你演戏上很不错，休息期间，也不要忘了磨炼演技，”米微斜说，“我发现你的演技部分还是流于表面和过于夸张，这可能是跟你以前经常跑龙套有关，电视剧不像电影，电影更偏向于人的细腻感情和眼神。”

    谈衫眼睛一亮，心想米微斜不愧是名导，她以前基本上演的都是电视剧：“谢谢导演指点，我会更注意的。”

    米微斜见她态度诚恳，心里也高兴：“没事你就对着镜子练，或者多观摩。”

    谈衫重重点点头，打算回去就对着镜子练眼神。

    指导完，米微斜又开始关心谈衫以后的事，她只关心拍电影，对于演员的事项还不是很了解：“你以后什么打算？”

    谈衫本来是打算接个综艺节目，积攒下人气的，现在节目吹了，也就只能等《流萤》上映，然后签约阮流萤所在的公司，以后嘛……也还是拍戏，不过主要还是拍电影。

    电影拍摄周期短，回报高，也能为自身打出口碑和名气，所以一溜演员都想要从小荧幕转战到大银幕。

    想之前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出演一部名导的电影女主，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赚了不少人气，之后的资源更是一路畅通，杂志封、广告更是纷纷踏至，综艺、剧本任君挑选。

    谈衫老实回答，先等电影上映。

    米微斜了然，点点头：“如果我这边有什么角色，我会推荐你去，放心。”

    谈衫心中感激，又给敬了一杯酒。

    旁边的阮流萤却是悄悄勾了唇，哪儿还需要米微斜介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