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相视一笑,推杯换盏间一瓶酒已经见底。
我在旁边干坐着发急,一直犹豫要不要上前劝劝,是邱沉忽然牵住了我的手。他的沉稳淡定很快通过掌心传递给了我,心里那股焦躁渐渐沉淀下来。
我们这桌什么都没点,但老马让人送来了水果色拉和果汁。
直到夜里十点,我才发现邱沉的脸色不对劲,他额上竟然在冒虚汗,可清吧里一点儿都不热。
“你怎么了?”我这才察觉他的手也在发凉,眼神很紧,就像精气神都被往里吸似的,散播不出来。
他微微挺起脊背,淡然道:“心思终于肯放我身上了?我胃痛。”
我轻颤着叉了一块水果递到他嘴边:“对不起,我忘了给你做晚饭。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很疼吗?”
杨振以前说过邱沉的胃不好,怪我疏忽了。
邱沉扯了下嘴角,胃部痉挛似的缩了下身子,闷哼两声后才云淡风轻道:“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放心,疼两下又死不了。”
就在我们聊天的当口,罗九川跟于晴俩起身走了。
我想追上去,可看到邱沉的样子又不能撇下他不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电梯。
邱沉让人找来了老马,老马听说他胃痛,当即扶住了他:“跟我去吃点夜宵,汤啊粥啊什么都有。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顾惜身体。”
邱沉拂开他的手臂,如常地走了两步:“老马,劳烦你了。罗九川他们离开了吗?”
“没有,上十三楼了。”
我不明所以地皱了下眉头,老马立马笑眯眯地跟我说道:“姑娘,喜欢打打牌的人一般都去十三楼。”
我恍然大悟,罗九川这是带着于晴去赌博了!
说不着急是假的,这些有钱人的世界总让我觉得无比危险,一旦涉足太深就难以自拔。我怕于晴吃亏,也怕她干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老马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九楼,里面有套房,他让人备下饭菜后招呼我们一起吃。
中途有人进来跟老马耳语了几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邱沉一眼,说着抱歉的话就要退场。
彼时邱沉正好去上洗手间了,我情急之下就追了出来:“您好,请问是不是罗哥跟我朋友出什么事情了?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老马温厚地笑笑:“没什么事情,姑娘在这里吃着喝着,我去去就来。”
可前来跟他禀报事情的服务生却是面色凝重,我看得心里发毛,亦步亦趋地跟到了电梯口:“您就跟我透露一下吧?罗哥带来的女孩子还好吗?”
老马略一犹豫,眼睛微微瞥了下身边的服务生。
服务生立马说道:“那位姑娘不太好,您是她朋友对吗?要不,您跟我们上去把她带走?”
这显然是老马的意思,如果不是发生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应该不至于撵顾客走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邱沉还没出来,我一咬牙就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十三楼的电梯口竟然站了两排保安,一个个五大三粗看着委实骇人。
我跟着老马他们左拐右拐地走进最里面一个包厢,其他包厢门口都没站人,这个包厢门口却立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他们看到老马后都恭敬地点了头,气氛庄严到我都不敢喘大气儿。
一进门我就看到长桌上坐了两个人,是于晴跟一个陌生美女,分别占据长桌两头。
于晴身边堆着一堆花色的筹码,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惨白惨白的,没有半丝血色。
老马笑呵呵地走到罗九川身边:“九川,你赌多大都可以,可不能拿人当筹码。这赌资得换换,出了事儿我不好向上头交代。你卖个面子给我,换一笔赌资吧。”
于晴被当成筹码了?
我赶紧跑过去把于晴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罗九川,特别恼火地质问了一句:“你凭什么拿她这个人来赌,输了怎么办?”
罗九川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于晴面无表情道:“又不是我拿枪逼着她坐上去的,是她自己愿意的。”
我握住于晴的肩膀用力晃了两下:“晴子!你疯了啊!要是罗哥输了呢?”
她惨笑,两只眼睛却紧紧盯着罗九川:“愿赌服输呗,大不了陪对面的帅哥睡一晚。”
不知道罗九川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心如死灰,我气得抬手想抽醒她,可到底没舍得下手:“你敢!为什么要糟蹋自己?跟我走!”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围观者纳闷地“咦”了一声:“九川,这不是你今天兴师动众表白的对象吗?”
跟罗九川对赌的人闻声看过来,笑呵呵地冲我说道:“美女,于小姐已经答应了,现在说走可晚了。你想让她走,那你就得替她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