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心脏已经衰竭,虽然我们在经理抢救,但那种毒对心脏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我们已经尽力了。”主治医师满脸憔悴,他刚刚才跟几位专家一起会诊过邱沉的病情。
我的腿脚不听使唤地软了软,整个人往后趄趔好几步,一下子撞进了罗九川怀里。
仰头看他时,他的脸也已经白了:“你是说,邱沉必死无疑了?还能活多久?”
“必死无疑”四个字,让我狠狠地颤了一下。
主治医师艰难地看了我们一眼,沉痛地说道:“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耳朵轰隆隆作响,两眼一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躺在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罗九川跟周季安都忧心忡忡地守在一边,医生在翻看我的眼皮。
见我醒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医生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大碍,一着急脑部供血不足了,你是不是有点贫血?”
可能跟我的那场手术有关,我下意识地摸向肚子,罗九川也微微细了下眼眸。
“医生,邱沉没有一点治愈的可能了吗?”眼看医生要站起身,我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罗九川清咳两下,不动声色地拉开了我的手:“邱沉命大,不至于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吧?”
这个主治医师认识罗九川,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实话:“微乎其微,病人目前受损最严重的部位就是心脏,你们也知道心脏有多重要。如果现在就能找到合适的心脏捐赠者,病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
他叹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们都明白,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好端端的,谁会把心脏捐出来?
我沉默着下地走了两步,罗九川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脸上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后,他扶着我便往电梯口走。
我顿住了,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罗哥,我想再去看看邱沉。”
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上就像是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针,说不清哪里痛,但好像哪儿都痛。
罗九川眼里露出一丝不情愿,但还是认命般转变方向把我重新往1818室的方向扶。其实我早就有力气了,可是每往1818室多走一步,我的力气就莫名被抽走一点。
还没走到1818室门口,我就听到了老太太的哭声:“我们邱家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折磨我们?如一啊,如一你在天之灵,保佑小沉快点好起来吧……”
平时那么趾高气扬的老太太,这会儿竟然绝望到奢求老天爷的垂怜了。
“哎,好了,别哭了,让小沉好好睡会儿。”邱伯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他们那么有钱,现如今却连一个护工都不找,是害怕别人会再次毒害邱沉吗?还是想陪他最后一段时光?
再次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浓烈的酸腐味,刚才显然有人吐过了。
是邱沉吐的,邱伯清正亲自拿着扫帚在拖地。
看到我们去而复返,老太太来不及擦干眼泪就又朝我们瞪过来:“怎么又来了?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姨,医生说邱沉还有一个月的活头了?”罗九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这句沉重的话,他的语气虽然沉重,眉眼里却隐约带着笑意。
我知道他们家跟邱家势不两立,可生死关头,他露出这种表情实在不应该。
老太太果然被他的神色气到,急匆匆地走过来就想揪罗九川的耳朵,被罗九川躲开。
“你妈要是还在,我瞧她不抽你!”老太太早就伤心过了头,也没心思再跟罗九川纠缠,捂着心口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
看到邱伯清眼里的浑浊,我赶紧走过去按住了他手里的拖把:“叔叔,我来吧。”
邱伯清无言地坚持着,手下丝毫没有放松力气。这时候病床上的邱沉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邱伯清立马紧张地朝他走近两步。
于是,拖把落到了我手里。
我远远看着邱沉,心头一阵彷徨。
他没醒,只是睡梦里仍旧拧着眉头。他瘦了很多,脸色蜡黄,头发里竟然多了好几根白丝。
心里痛得有些麻木,我盯着那张脸,茫然地看了很久。
罗九川恼火地抢走了我的拖把,刚想扔到一边,看我看过去,立马又停止了扔的动作,索性闷头拖了起来。
他一直摆着嫌弃脸,嘴角因为撇嘴的动作都快被拉变形了。
邱沉到底没醒过来,等罗九川不情不愿地把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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