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手忙脚乱地拖着加代:“噢噢噢,好的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辜尨一把扛起了加代,像扛麻袋般利索地顶起,三步并两步把人甩在了亚伯的床上。
“检查一下,她是怎么染上那细菌的。”辜尨眉头依旧不展。
亚伯瞬间变了个状态,麻利地戴上口罩,套上无菌手套,揭开加代的外衣。
“她口鼻处没有异物,身上也没有创口,排除细菌爆体侵袭和血液感染。”亚伯翻看加代的眼睑及手腕内侧的血丝,“感染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初步推断,应在午夜后被感染。”
亚伯灰色的瞳仁微微一凝:“从她身上的贴身衣物中检测到血迹。”
辜尨蹙眉。加代身上没有创口,血从何而来?
亚伯提取了衣物上部分血液导入试管,又从加代指尖处采了血样:“Interesting.这血不是这位小姐的。”
那么,这血渍应该来自那个使加代染上细菌的人。
果然,下一秒便听亚伯道:“血渍里检查出活体细菌的反应。”
然而血液感染的可能已被排除。
既然不是血液感染,为何加代身上会沾着携带细菌的血?
到底是什么让加代染上了活体细菌?
午夜,年轻的女子与另一个人共处一室,最贴身的衣物上留下了那个人的痕迹。
辜尨心念一动,问:“她身上可有淤青?”
亚伯答:“后腰侧有少量淤青。”
辜尨道:“体液感染。”
亚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从加代□□处寻出了端倪——加代身上残留着那个人的痕迹。
亚伯迅速将残存的液迹存入试管。
辜尨沉吟,加代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想来与她共度一夜的男人是她的旧识。
他也听书玉说起过,加代来小鸳鸯天是为了追随她的心上人。
加代第一次来小鸳鸯天,寺中出家人自然不会是她的爱人。
而在祈福的客人中,辜尨先排除了自己——昨夜他与书玉同榻而眠。
再排除了亚伯——这厮昨夜搂着装有活体细菌的宝贝铁盒爱不释手,自然没空去想男欢女爱。
那么,小鸳鸯天里的男客就剩下了江南和礼宫秀明。
辜尨忽地心底一咯噔。
血。
既然血不是感染源,那么这血也许是个意外。
加代的心上人可能先前受了伤,留了血渍在她身上。
昨日傍晚,书玉惊魂未定地对他说,天台上,夜十三刺了礼宫秀明一刀。
她说,礼宫秀明死了。
辜尨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想起来了,加代似乎喊她的心上人,秀明君。
秀明君。礼宫秀明。
携带细菌的人是礼宫秀明。
所以,他剜心而不死。
但解释不通的是,所有被细菌附体的人都会慢慢失去神志,随后五感尽失,丧失生命体征。但活体细菌却能滋养死人肉体,待岁月绵长后通过外力介质将尸体唤醒。
然而醒来的活尸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小顺子能保留几分神志已是奇迹。
但观礼宫秀明,举止谈吐皆如常人,半点也没有被那细菌攫取神志。
礼宫秀明,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活体细菌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起来,耳边亚伯的声音亦显得分外聒噪。
“辜,我还存了一些谭的血样,我先给这位小姐注射解药啦。”
“又保存了一些活体细菌的样本,哟呼!”
“不过好可惜,离开附着体,它们死得太快了。”
“辜……”
突然,亚伯没有了声音。
辜尨下意识抬眸,就见亚伯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管。试管里装着从体液中提取出的活体细菌。
“辜。”亚伯的眼睛依旧胶着试管,“我想,谭的血救不了这位小姐了。”
明明是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但亚伯灰色的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兴奋。
“这个人携带的细菌与我们先前接触的都不一样。”他痴迷地盯着手中的试管,“它更高级,更完美。我想,它应该是母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