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二公子近来不太好, 神情恹恹,形容憔悴。
他这副模样持续了大约有一个月,又因为贺家大公子归家而俞显严重。
“你成天摆这一副脸给谁看?”贺子峘冷哼一声, “难不成还真为情所伤了?”
回答他的是贺二公子砸过来的拖鞋。
贺子峘躲过了丢过来的第一只拖鞋,但没能躲过第二只。
于是, 整个贺宅都能听见大公子的咆哮:“无可救药,简直无可救药!我不在家半年, 你居然堕落成这个样子!”
啪。第三个拖鞋甩过来了。
贺大公子摔门而去。
不过,瞧今天这光景, 贺二公子的病情有些好转。
只因贺府里来了客人。
下人来报:“二少爷, 来的是位年轻小姐。”
贺子池颓废的双眼亮了亮, 待看到走进来的书玉, 他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哟, ”书玉挑眉,“你以为来的是谁?”
贺子池缩了缩肩膀, 怨气敛了几分:“送饭的张妈。”
书玉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会用看情人的目光看你们家厨娘啊。”
“没有没有没有……”贺子池连连摇头。
“急着撇清干什么?”书玉淡淡道, “怕别人看不出你心怀鬼胎?”
贺子池跪地认输:“姑奶奶, 我错了……”书玉说话的调子怎的和辜尨越来越像,听得他浑身发怵。
书玉静静地看了贺子池半晌, 继而凑过去, 压低嗓子好奇道:“听说你失恋啦,哪家的姑娘?品貌如何?你家里人知道吗?那姑娘我认识吗?你们什么时候恋爱的?我居然不知道!你们……”
贺子池:“……”
懂了, 眼前这位是来探听八卦的。
书玉确实是来听八卦的。今日辜尨一大早就出了门, 她一个人闷得慌, 蓦地便想起某个少爷好像失恋了。
于是她好奇心满满地跑过来围观。为了让此行目的不那么讨打,她连借口都想好了。
贺子池曾答应,若她帮他找到张警司的猫,便允她一株花期超长的西府海棠。
这西府海棠至今欠着。
她今日来贺府的官方理由,就是来讨花的,顺便关心一下贺二公子的感情历程。
贺子池僵着脖子与书玉对视,瞎子都看得见她眼底闪得瓦亮瓦亮的八卦之光。
如果他也甩书玉一脸拖鞋,保准第二天他就被辜先生叉到了城墙头。
在身家性命和个人感情之间做了个权衡,贺子池有了决断。
“不告诉你。”贺子池哼哼。性命诚可贵,面子价更高。
哼,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书玉眨了眨眼,立刻转移了话题:“西府海棠什么时候给我?”
贺子池愣了愣。诶?她怎么不继续问了?他连应对之词都想好了。
“开春最适合培育新的花种,你别忘了还欠我株西府海棠啊。”书玉淡然道。
贺子池却有点忍不住了:“你们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纯粹看脸?”
书玉心内一阵小激动,鱼儿咬钩了,面上却不露声色:“拒绝你的那位姑娘,应该不只单纯看脸。”
贺子池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坚信书玉的意思一定不是说他没内在。
“你看上她哪儿了?”书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贺子池呆了呆:“不知道。”
书玉默了默,这样看来,贺二千真万确是看上某位姑娘了。
她又问:“她对你是什么感觉?”
贺子池又摇头:“不知道。”
形势不容乐观啊。书玉想了想,问:“你如何表的白?”贺子池皮相不错,不多话时算得上是斯文的翩翩佳公子,那位不知名的姑娘怎么就把他拒得如此干脆?
贺子池回忆了半晌,答:“我问她,你愿意和我回家过年吗?”
书玉抚额。这白表得既含蓄又露骨,但看听的人做何感想了。
“她什么反应?”她问。
贺子池哀愁道:“她说,滚。”
书玉:“……”
这位姑娘很有性格啊。
蓦地,书玉想起了一个人来。她随口问:“邱萍萍最近如何?”
贺子池忽然嗷地怪叫一声,碰翻了两张椅子。
书玉呆了呆,看到贺子池欲盖弥彰似的坐了回来,一边用脚把椅子兜回来,一边自言自语:“哎呀呀,脚抽筋了……”
书玉忽然淡淡来了句:“哦,原来你喜欢邱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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