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华真峰,四周过路的弟子,望向华真殿时都有敬畏和恐惧。
这一年以来,已经有许多弟子因为一些小事被带入华真峰后山的石窟,日夜受刑罚煎熬。
他的心底,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如今在殿内站着的,真是我的师尊吗?”
不知过了多久。
雄上真人和修竹真人陆续走出大殿,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修竹真人向秋彤山上飞去时,回想起方才华真上人所说的,“叶孤城回来了。”
她已经明白卿芷安神色异样的原因。
华真殿上。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华真上人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翳和挣扎,隐藏着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情绪。
“当年你觉得自己对不起逸明,所以将叶孤城留下。如今,你可知道自己一时心软种下的恶果?”
“叶孤城必须死!”
华真上人的脸上,有道道黑青色的气流涌动,额间筋脉鼓动,如盘根错节的百年老树的树根。
“但当年害死逸明真人的,原本不是我啊!”
大殿深处,就像有人被扼着喉咙艰难地说道。
三日后。
凌云渡下,有三个人走了过来。
他们闲庭漫步,有说有笑;如走在草原上,田野间,落落大方,悄无声息。
“叶师兄,我们就这么上去吗?”苦山问道。
落羽问道:“你想说什么?”
苦山道:“没什么。我只是听叶师兄说,此次归来是衣锦还乡,所以先将几大世外之地都走一走,以便昭告天下,小僧深以为然。所以觉得我们上山总该有些声势,让凌云渡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了。”
落羽斜过了脑袋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若你真的想有些声势,先将你头上的白巾取掉才是。”
叶孤城闻言,也不由瞥了一眼苦山头顶包裹的厚厚白巾。
前几日他无意中提起苦山的光头,笑称苦山的脑袋极圆,又剃了一个光头,瞧着倒像削了皮的土豆。
没想到第二日苦山便在脑袋上蒙了一层白巾,并称日后随叶孤城闯天下时,便以这样的造型示人。
烂柯寺封山三十年,至少这三十年间,苦山无法归去,正好遂了他的愿,可在天下行走。
这位烂柯寺一代佛子的路,正在跟随落羽和叶孤城走得越来越偏。
“凌云渡前后五峰,我们先前往何处?”落羽不再去看苦山,转而问叶孤城。
叶孤城默然许久,“你们就留在此处,我一人前往。”
苦山和落羽微微一怔,又听叶孤城道:“一年前,我在华真峰后山以一剑战凌云,自此开始在天涯四处亡命,如今再归来时,便再由我一剑开始。”
二人闻言,落羽与苦山齐齐一礼。
落羽望向高耸入云的凌云渡上,“理应如此。”
苦山道:“据传华真上人一年前也晋入化神,叶师兄多加小心。”
叶孤城轻笑,“如此甚好,若他还只是当年婴变后期的华真,我这次上山,未免太过无趣。”
他向前一步,从苦山和落羽面前消失。
苦山赞叹,仰慕之色隐现,如高山仰止,“经去年青峡一役,叶师兄身上战意更浓。”
落羽道:“他入世以来落下三剑,这三剑各震一处世外之地,实力自然高出华真上人许多。时至今日,不知他真实实力究竟多强。”
“去年时,他以一剑战无敌,最后败北。”
“今时今日,你我送他山上,便看他以无敌战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