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脑海中一切杂念开始感受这一场棋中的意境。
楚昂曾跟他说过,申剑温凉并非将他当做一个棋子,而是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个棋手,最后将自身没有下完的残局交给他,看他能走到那一步。
所谓残局,那就意味着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唯有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位置方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之前的他只是看着父母留下的这场残局在他眼前缓缓打开,实际上并非动过一子。而他也能感觉得出,这一场仙道醮便是棋局的开始。在这里他要走出第一步。
所谓第一步,那便是定势之手。这一步走出,接下来所有的步子都要建立在这一步的基础上很难再发生大的变化,因为在走第一步前,接下来直到棋局终了,所有的战术与计划已经全部在脑海中成型,走棋的路数也已经可以被窥见一二。
这棋局擂台,却正好应了如今他所处的棋局之阵,此阵繁复,怕是天下至伟的九宇连方阵也难及其分毫。
狼战所说的放弃,并非指的是放弃下这一盘残局。因为他已然站到棋盘之前,若是他不走,不光是整局棋将成为死棋,就连他的人生也将被死棋禁锢无法脱离分毫。
狼战要他放弃的,是不要走出如今心中所想的这一步。
铛铛钟响缓缓回荡全场,申辰慢慢睁开眼睛。第六轮开始参加比试的人数骤然减少,整个极道玄晶也显的格外空旷。站到擂台上的人也都没了之前的浮躁,在比试一开始时几乎都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先与对手彼此问候两声,权当交个朋友。
可以说,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彼此间的实力差距已然不是很大,淘汰任何一人都是巨大的损失。可最终的胜者只有一人,所以不得不战。
一直到比赛开始的钟声响到最后一刻,狼战才晃晃悠悠的从擂台下走来,对着裁判行了一礼后直接坐在了汉界旁边,似乎对这场比试没有分毫在意。
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棋局摆法?
申辰虽然疑惑,可与其对视一会儿后也站起了身,最后也一屁股做到汉界旁,与狼战隔岸相对,彼此之间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沉默,两人就这样静坐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旁边的擂台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可他们二人就好像石佛般一动不动。
虽然申辰在外风评不好,可围观他比赛的人还是很多,大多数都是想要来看他失利出丑的一刻。这狼战前几轮的表现十分惊艳,驯服的几只妖兽凶悍异常往往打的对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这些看客也十分看好他,都希望他能够好好教训申辰一番。
可苦等了半个小时两个人依旧静坐似乎在故意闹着玩一般,也让众多看客不耐烦起来,有些脾气较为暴躁的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如今身处仙道醮现场。
“吵死了!”狼战猛的睁眼朝天空大吼一声,活脱脱一副小混混模样,终于制止住了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然后他摸了摸肚子,打坐的型都散了架,吊儿郎当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申辰愣神,狼战笑笑补充道,“我有点饿了。”
说完,他根本不顾及申辰的意见,直接对着裁判席大喊道,“老头,给我们来两份好吃的!我知道你们昆仑派向来主张清修,所以大鱼大肉我也不要了,两份斋饭就够了。”
“小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仙道醮!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老子直接给你们两个人全都判负!”负责二人比试的是一个合体期修士,对于两人磨磨唧唧的样子显然也等的不耐烦了,此时狼战更口出狂言想要让他送饭,他自然直接破口大骂。
“打,怎么不打。可不吃饱怎么打?规则里也没说不让吃完了饭再打吧。”狼战哼唧着,耍无赖般用手敲着地面。申辰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禁有些汗颜。
“妈的,你小子都元婴期了还要吃饭?你咋不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拉过屎!”裁判反驳道,被狼战气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跺着脚,倒有些泼妇骂街的意思。
“老子拉不拉屎关你个牛鼻子老道什么事?什么破昆仑派,来你们这里做客连碗饭都吃不上,这待客之道让人听了岂不是遭天下人嗤笑?”狼战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骂街招数,把裁判气的耳红脖子粗。
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狼战,裁判怒道,“你胆敢侮辱裁判,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判你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