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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十多分钟,申辰终于看到一丝光亮。
与之前暗无天日的天罗镇不同,眼前的阁楼竟然亮着几盏灯火,如同隔江对岸的高楼让人看不真切。
“这栋楼是天罗高层居住之地,只不过天罗高层向来居无定所并不固定呆在一处,所以能不能见到人还要看你的造化。”慕容宁测过身子站在道路一旁,明显是要申辰单独进入的意思。
申辰虽然相信慕容宁,但心中同样升起一缕疑惑,因为这一路上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不正常。于是他谨慎的看着慕容宁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相信便入,不相信便退,我并不拦你。”慕容宁撇撇嘴,看起来很是讨厌此地黑暗很想马上离开。
话说到这一步上申辰若是在挑毛病就太说不过去了。他从来不是个临阵退缩之人,凡事不走到最后一步看个究竟不会罢休,赌命一事他也干的不少,但因为对自身实力有绝对自信所以还没有出过大茬子。
这一回,他依旧会选择向前。
看了眼阁楼上的灯火,他一把将火把扔到地上丢远,然后从慕容宁身旁走过踏上阁楼的台阶。
但这一回他赌错了。
刚踏上台阶,身后的慕容宁出手快如闪电,一直浑身碧绿的蝎子从白的口中吐出,慕容宁接过蝎子一掌印在申辰的背后,蝎子的尾刺刺破皮肤将浑身毒液一并注入。
申辰只觉得后颈一通,然后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慕容宁。他曾想过会在此地被埋伏袭击所以一直做着警惕,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袭击他的人会是慕容宁。
“对不起。”从慕容宁口中出来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道歉。风吹开她的衣襟,一块小小的乌黑坠子从她胸口散落,上面精雕细琢的勾画着一只玄武,威风凌凌杀气腾腾,虽然小但威势不减。
“我师父不知天罗,但我就是天罗。我必须杀你。”慕容宁说话时候没有一丝感情,让申辰的心一点点凉透。
天罗四堂,慕容宁能有这块挂坠,就证明她是玄武堂堂主。
申辰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从蛊身圣童体内萃取出来的蛊毒,又岂是那些三流毒物可以相提并论?就算申辰有三成异兽体也根本挡不住这份凶猛毒性,如今眼前所见已经越来越模糊,脚下也摇摇欲坠渐渐站不稳,就连勾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这一点,申辰早就应该想到。
南疆天罗善用毒蛊,第九门中的刺客更几乎全是蛊师,而要论蛊术又有谁强的过七伤蛊婆。那么作为七伤蛊婆的弟子,慕容宁是玄武堂堂主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申辰太过相信她了,以为有着同为仙道醮前八的交情,慕容宁定然不会害他,可他却忘了他对慕容宁没有一点点了解,就连慕容宁的师门都是刚刚才知道。慕容宁本身就如同南疆之地一般充满神秘,让人无法探索。她天罗的身份,就连她师父七伤蛊婆都不知道。
这一路走来一切都太顺利了,无论是寻找天罗第九门的驻地还是走到此处,就好像根本没人阻拦一般,但申辰将这一切都忽略了并没有在意。而他也终究为这份大意付出代价。
在倒下的前的最后一刻,申辰对上的是白空洞的眼神,就好像在对他进行无声的嘲讽。
慕容宁没有对他一击必杀的把握,但天罗刺客最擅长的就是隐匿,所以慕容宁一直都没有暴露身份。有一句话叫人在大成目标前的最后一刻是最放松的,所以申辰走到此处眼看着他要找的人就在面前,心中也放松了警惕毫无防备的从慕容宁身旁走过,而这就是慕容宁一直在等的机会。
一击之间,申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然中了天下间至强的蛊毒。
最后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如同巨石落地般的一声闷响,接着便彻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慕容宁略带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眼看着他的身体逐渐被蛊毒侵蚀便的全身漆黑,然后才拎起他的衣领朝着阁楼中走去。
这栋阁楼,本就是天罗的掌权人物使用的地方。与底下的刺客不同,天罗的掌权人物并非见不得光,所以这栋阁楼中才会有隐约火光,但申辰对此一无所知。
这份无知,最后成了他殒命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