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长公主府,东宫已极秦国公府。
而自己与杨越遥的多年争斗,更是因为前世之恨,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心中一己之私。
再有自己与昌平之间的争斗,虽然是杨季修挑起的,但当时自己心中多少也有一点私心。
而最后自己与杨季修的大战,除开为了给秦国公府洗刷污名之外,更为重要的是,杨季修背叛了自己!
想到这里,程月棠只觉心中一震,脸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
常青山见状笑道,“怎么?大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常青山!你休要血口喷人!当年我姐姐好心设计成全你与敏玉郡主,今日你却来说姐姐使的全是阴谋诡计!当真是好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亏你还有脸说出口!”
程夜朗指着常青山的鼻子厉声喝道,双眼圆睁如灯笼。
常青山摇头道,“夜朗小弟,当初我与你姐姐谋事之时,你还只不过是个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小孩,而今却也知道忘恩负义了?”
程夜朗闻言气急,“你……”
“要说忘恩负义,那我倒想问问夜朗小弟,当初大夏一统,你可曾为大夏出过什么力,献过什么计?杨季修登上皇位之后,可曾因为你毫无作为而亏待与你?你那一字并肩王广平王难道是杨季修失心疯了才赐予你的吗?!”
常青山神色俱厉,一字一句犹如寒风肆虐。
程夜朗闻言怔色,双眸直直的瞪着常青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青山的话错了吗?没有。
他以常青山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即便是在程月棠听来。
程月棠在帮助杨季修一统天下的过程中确实立过不少功,甚至可以说连杨季修都无法与之比肩。
然而杨季修也给了秦国公府应得的荣誉,从程夜朗到程月棠,再到整个秦国公府,杨季修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从常青山的角度来看,杨季修废黜程月棠这皇位,查抄了秦国公府,那都是程月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而程月棠起兵作乱,姑且不说她是不是忘恩负义,单论天下苍生这一点,程月棠也是有愧于心。
常青山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与杨季修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起兵作乱。也不知道你此番起兵的目的究竟为何。但我只知道一点,杨季修就算负你,就算伤你,你也不该拿天下人的死活作为你对杨季修的惩罚。”
程月棠闻言抬头,目光炯然,紧紧的盯着常青山。
常青山摆手笑道,“难道不是吗?你起兵反夏,好不容易安定五年的天下又乱了,百姓们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困苦不堪,而你还打着为秦国公府正名的旗帜?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够了!”
程月棠忽的一拍身前的书案喝道。
然而常青山却是见状了然一笑,“你也知道动怒,你也知道生气,看来你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我以常青山的身份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一句,那就是这天下你谁都可以反,也谁都可以杀,但唯独一人不可,那就是杨季修。”
“来人!拖出去!”
程夜朗挥手叫人,营帐之外的亲卫当即进帐将常青山拉了下去。
待常青山被带出去之后,昌平这才看着程月棠道,“你不会当真被他刺激到了吧?”
程月棠抚着额头没有说话。
程夜朗道,“姐,此人就是来扰乱军心的,千万不可信他啊!”
昌平点头道,“夜朗此言甚是。只是没想到这常青山几年不见,心志越发诡异了。”
程夜朗冷哼一声道,“那大夏皇宫里,谁不诡异了?”
这时,程月棠忽的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程夜朗与昌平对视一眼,先后离开了营帐。
两人走后,一个普通斥候模样的士卒走进了营帐。
程月棠见他来到,当即起身问到,“怎么样?”
那斥候模样的人低头道,“全已安排妥当,只待那人一动手,我们便可借机行事。”
程月棠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这几日你幸苦了,回去之后好生歇息几日,我们离进幽州还有一段时间。”
也不知程月棠到底在暗地里安排了什么,刚才常青山的话好似彻底扰乱了程月棠的心神,然而此时听到此人禀报如此一个消息却又高兴得不行。
那斥候得令去了。
程月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正是那玉雕金龙。
只听程月棠喃喃道,“终是要结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