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三分薄面的人,大半夜的来给一个普通姑娘送药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想还是算了,等下叫即墨跑一趟。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声音让他脚步一滞。
“妈妈,别走,别丢下梅溪一个人,呜呜呜……”
赫连弈鸣动了动耳朵,似乎是“流浪汉”姑娘在说梦话,似乎还很痛苦的样子。
赫连弈鸣的心突然一软,他鬼使神差地扶上门把手,向下用力,推门进了房间。
屋子里很暗,只能大概看得清楚些影子,赫连弈鸣的脚步很轻,他慢慢靠近床边,简宁希梦呓的声音不断地入耳。
“爸爸,你在哪儿……妈妈,你别走……”
赫连弈鸣开了台灯,暖色的灯光映在床上的人儿的小脸上,倒是给她苍白的脸添了几分生气。
简宁希一脸是汗,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话,眉头一直痛苦地皱着,嘴皮已经干得裂开,丝丝血色浸出来。
赫连弈鸣眉头一皱,看着这样的简宁希竟然有些心疼,这样的反应,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随即,他的眸子就黯了下来。
他活了那么久,久得让他觉得都是在重复着过一天。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心疼,切生生的心疼。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也并非是他无情,而是……
从他的所有记忆里,并没有“情”一字,不管是什么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就连即墨,都只是主仆关系而已,并非友情。
现在,他居然对一个陌生的姑娘有了心疼的感觉,这一切来得太诡异了。
赫连弈鸣强制地把目光从床上的人儿身上移开,倒了杯水,把药搁在床头柜上就逃似的离开了。
房门被合上,赫连弈鸣抵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领口已经被汗水打湿。
良久,赫连弈鸣在平复了下来,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一门之隔的里面,简宁希痛苦的梦呓还能幽咽可闻。
回到自己的房间,赫连弈鸣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有些懊恼,自己竟会鬼使神差地去给简宁希送药,真是脑子进水了。他又想起了刚才的心疼,那种感觉,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很久了吧,久到根本就没存在过。
赫连弈鸣腾出一只手缓缓地捂上了心口,这里,似乎从很早以前就是空的,空荡荡的。
翌日,简宁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看了看表,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脑子还处于晕乎状态,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嘴皮和喉咙干得厉害。
简宁希处于这样的状态晕乎了几分钟后,她还是耐不住干裂的喉咙,爬起来找水喝。
简宁希很快就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杯水,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抓起杯子就“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
一杯水很快就见了底,简宁希这才觉得好了许多,水杯刚落到柜子上。
就在这时,敲门声应时地响了起来,“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