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吧。
我说:“我想,道歉……”
“不用了,已经过去了,请回吧。”女人下逐客令,随即转身离开。
“诶等等!”我匆忙赶过去喊道,女人回过头,我复又说道,“姐姐,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当面道谢?”
“不用了。其实上,这也是总裁的意思。”旋即女人冲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我冲上去,在她摁电梯之前拦住她,急切的说:“我真的很想道谢!为什么不让我赔,为什么放过了我,不是应该这样的情况都会死缠烂打的让人赔吗,这是社会的定律,而且一向我见到的情况也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女人看我口不择言的,一程笑笑看着我,在我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她道:“说完了吗?总裁很不喜欢打扰,所以,还是劝你离开吧,让你赔与否,也是个人的意愿,总裁不让你赔也肯定有他的意思,就当日行一善了,不是所有富人都是为富不仁的小姑娘,走吧。”女人轻抚我的肩膀,错过我上电梯。
我再想追上去已经晚了,电梯阖上,女人的身影在电梯门最后一道缝隙严丝合缝时消失不见。
我颓废的退后两步,前台女人也来请我离开,我走到门口,看着这高耸入云的擎天大厦,这当真不是我所该待的地方。
旁晚的时候男人在数名职业装男女的陪同下出来,随后那些人四散,他也在司机引领下走向停车区的车子,只不过那辆车子,早已从昨日的黑色布加迪,换成一辆白色的帕加尼。
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顶级昂贵超跑。
我怔怔的望着,在车子经过我时突然拦了上去,车子在三米以外骤然刹车,司机不悦的看向后座男人,男人没有立刻动作,过了良久,他才从车上下来。
我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身影被日光投射下影子,看着他颀长的身形由远及近,他仍旧是一身黑色西装,除了里头的白衬衫,再没有别的颜色。
“你有什么事儿?”这是男人问我的第一句话,他好像认识我。
“我,我,我撞了你的车子,你还记得?”我急切的问着,试图勾起他一丝丝的回忆。
“记得。”男人点了点头,说道。
“我……”
“要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男人不给我丝毫说话的机会,兀自准备离开。
“诶~!”我忙冲上去,用自己的单薄之躯不自量力的挡在他面前,他说:“怎么?”
“谢谢你。”我说道,随即又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你赔不起。”
“赔不起就不要赔了吗?”
“不是,只是,刚好就遇到日行一善,没办法,接受吧。”男人说着,又想去开车门,我挡在他面前的身子又强硬了几分,岿然不动。
他无奈的看着我,我说:“换做谁,你都会不让赔吗?”
“也不一定。”他淡淡说道,声音清淡而隽永,“只是遇到你,便不要你赔了,纯属无意和巧合,没什么值得计较的。”
我仍旧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
“都说,有钱人是非常坏的,他们吝啬狡猾,从来都只想着挣更多的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男人再度伸手去开车门,看似十分的无奈,已经不想再跟我多做解释。
“谢谢。”我卑微的说。
车子启动,男人隔着黑色玻璃的脸也随着车子启动渐渐消失,可我,还默默站在那儿好久。
之后我每天等在那里。
有时候能看见他,有时候不能看见他,可我从来也没主动再上前去找他。
我知道,不能给他更多打扰,何况,是我这样的人。
我离开帮我爸妈工作两年的小吃店和禅城,来到鹏城打工。
我找到了一份在百货商场做导购员的工作,每天与来买各种饰品的女人打交道,更见识了这大城市的艳丽绝伦,是我太落后了。
我十六岁就辍学帮我爸妈工作,只因我家里弟弟和爷爷奶奶要养活,实在再供不起第二个人读书,采取这折中的法子,只有我辍学。
我初来禅城的时候我爸妈很高兴,说养女这么大,终究派上用处了。
可我一点儿不高兴。
在禅城两年,我险些抑郁,是远方懂点心理学的姑姑救了我,那一段时间,几乎每天一通电话,每次通话长达两个小时,只为了劝诫我怎么在这人世间好好儿活下去。
那时候我发现熬不下去了,可是最后,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想,可能就是在,我遇见雷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