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强谁弱,肉眼可见。
慕夜白却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睨着那男人,那种笑,在李哥看来,是一种轻蔑。
“慕夜白,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捱我三下,我就让你带走这批货。”
兄弟动手,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李哥要亲手,把慕夜白给按到,给他跪下。
“好。”
“你倒是应得爽快,我一向没有什么轻重,这三下后你要是没命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那人不为所动,江边码头起风了,夜色萧条。
李哥的第一下,重重的拳头朝男人的俊颜上挥去,他倒是不躲,嘴角有了血迹,但脸上的疼痛,却也不过如此。
脚步未曾退后过半步,纤长好看的手指拭去嘴角的暗红,深黑色的瞳孔犹如暗夜中的江水,波澜不惊。
李哥夺过一手下的铁棍,双手捏紧,狠狠朝那人背部挥去。
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笔直的身形没有弯腰,没有俯身,像是不会动弹的雕塑那般,依旧不为所动。
“你小子还真是能忍!”
但慕夜白越是这样,李哥那心中的怒火就越是上来。
他想要慕夜白消失,所以这第三下,是锋利的小刀,玩弄着刀锋,他冷笑:
“慕夜白,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给我跪下来求饶,做我的小弟,我就放过你。要么……这第三下,我就不会留情了。”
“捅人这种事,给别人留情,就是给自己找死路。”
因为,没被捅死的人,迟早有一日,会把捅他的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这就是,社会。
……
那一刀,捅在了他的腹部,渗出的血,一路蔓延,没有止下。
慕夜白还是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货,白色衬衫已经浸满了暗红色的血,黑色大衣笼罩着他,眼前是教堂。
深夜的教堂,安静无比。
漆黑一片中,他只是想在这里,安静度过一晚。
但那微弱的光亮还是让他眯起了眼,女孩抬着蜡烛朝他走来,突然的一声低叫声,他蹙眉不悦,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大掌捂住她的嘴——
“别叫。”
别叫,他不喜欢被人吵。
安静点,他只想休息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了。
见她全身发颤,眼睛直直看着他,他松开了手,她的确没有叫了。
“你……你在流血。”
女孩声音中的颤栗,不言而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去找来了医药箱,看着他受伤的腹部,流了很多血,很吓人。
但——
他听到了绷带撕裂的声音,缓缓抬眼,看到的是她在给他处理伤口。
慕夜白身上有过大大小小的伤疤,却从没有人给他像现在这样,处理过伤口。
他一个男人,也不会在意这些。
这个女孩,明明很怕他,很怕这些血,但处理伤口时的大胆与镇定,却又与她的畏惧背道相驰。
伤口很深,血只是暂时止住了,但不去医院,只怕会……
女孩看着已经合上眼,气息沉稳的男人。他这是累了,还是……昏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半响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下,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所以他是在问她。
“乔嫤,我叫乔嫤。”
……
遇到慕夜白这一年,乔嫤十三岁。
她是个孤儿,从小跟着修女在教堂里做事,但说实话,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厌倦了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了。
可在遇到这个男人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他叫慕夜白,是个帮人追债的打手。但他现在有了货,可以自己做生意了。
至于是什么生意,她一开始并不清楚。
那一年里,他受了什么伤,都会来教堂。
而她,总是耐心的给他处理伤口。
久而久之,好像在黑夜里等他来,成了一种期冀。
她不想他再受伤了,可是他不受伤,便就不会来找她。
所以乔嫤是很矛盾的,十五岁那年,慕夜白把她带出了教堂。
他说——
“你愿意跟着我吗。”
跟?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但她,想一直看到他,她喜欢他。
那时候的慕夜白,在两年的时间里,已经从一个替人追债的打手变成了道上的慕老大。
但他不想做老大,不想带什么兄弟。
道上的肮脏,他已经厌恶了。
手上所有的货化成了资金,创公司总需要资金,需要钱,需要势力。
也就是那一年,她试着去学很多,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她想着,要做他的女人,也定要能给他带来利益。
他不再是混混,而是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