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也比别家好了许多。”
“我真的很知足,我们三个人,应该就会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是的,我们三个人一起计划好了,生意如果一直这么好,我们可以积下一笔钱,她笑得很灿烂,拍着她的背,对我说,知道么,我们这么赚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它真的很通人性,打了个响鼻,绕着我们的腿撒欢,因为,她说,她听来的客人说了,城里有那种医院,可以装一只假眼,除了不能看,跟真的一样。”
“她说这话时,满面灿烂,说是那样的话,它就真的跟好的一样,没什么遗憾了。”
“我知道她喜欢它,我也喜欢它,不仅是因为它可以带我们找到最好的茶叶,吸引更多的客人,而是冥冥中,我不知怎么,把它当成了我们的家人。”
“其实它来时,满身是血,一只眼被挖了,直直地躲在我们门前,是我和她救活它的。”
此时,我心里突地冷风嗖嗖,恶寒陡起!
我感到了不对头,头顶上阴风直旋。
老板说得很隐晦,但我听懂了,虽说里面一会儿是她,一会儿是它,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且,心里的不安升腾起来。
“其实生意好了,也有坏处,别人眼红啊。”
老板接着说。
“我们其实并没有避什么,它带着我们找茶叶,大家都知道。”
“所以,有一天,出事了。”
“它带我们上山时,我就感到了跟平时不一样,怎么老觉得后面有人。”
“还是她聪明,拉着我小声说,是邻近的几户跟来了,问我是不是算了,别惹得大家不高兴。”
“我一笑说,各凭本事,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他们不对才是,我们有什么可以避的。”
“其实走着时,我就感到有点不对劲,是气味不对劲,一直以来,这种气味是我熟悉的,就是香味,但这次,偏就不一样,浓得让人想吐,想晕。”
“它真的很聪明,似乎也发觉到了不对,所以,这次的路,我们走得特别长,我甚至都想,还是她说得对,要不这次就算了。”
“但到了一个山包子旁时,它停住了,我很惊讶,因为茶树都长在向阳的坡上,这次我们竟走的是背阴的地方,而且这山包子,根本没有茶树。”
“可能是我们停得突然,后面跟着的人一下子被我们发现了,而我一看,怎么领头的,还有个道士模样的人,而手里,就燃着三根通红的香。”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想让人吐想让人晕的香味,是道士手里的三根红香发出的。”
“它明显地焦燥起来,不安,突地伏在山包上,朝着我们叫了两声。”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它那时的眼睛,它的眼里,竟是流出了眼泪!”
“它突地刨起土,拼命地扒拉着,血都流出来了。”
“我想制止它,这个土山包,有什么值得这样拼命扒拉的。”
“坑越来越深,一口水缸的大小,我正诧异这是做什么时,它竟然自己跳了进去,那眼里的泪水更多了,它不能说话,但那种哀然,我心都碎了。”
“不说这个过程了,我怕我受不了。”
“它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你一定问我,为什么不把它拉出来,看着它自己埋自己啊。”
“可迟了,它跳进去时,就死了,我只记得它最后的眼神。”
“确实是一个道士领着邻近的几户来的,他们也看到了,道士看了坑里的它,竟是惊慌地跑了,而那几户,讪笑着说是道士记他们跟来的,也是想顺道采点茶。”
“说完大家都散了,因为它死了,最好的结束,就是死,一切因死而结束。”
“可我后来知道,是邻近的几户凑钱请的道士,说是我们家里有鬼,所以生意才这么好。”
“它用它的死,消除了人们对我们的嫉妒。”
“而就在七天之后,她也走了,是我和她按我们的规矩头七去那山包旁给它烧纸时,她突然走的,无声无息地倒下,而正好倒在了埋它的地方。”
“我从此相信命,所以我一直离不开茶。”
老板此时眼泪哗然。
我不清楚老板为什么跟我讲这个惨然的过往,只是因我我问了他“山上种什么”么?
我得打破这种氛围。
我故意轻轻地问:“它不是人吧。”
“当然”,老板快快地说,“它其实就是瞎了一只眼的一条狗!”
我心里轰地一下!
单眼狗?!
红香?
还有突然死去的夫人!
确实,我们来后,一直没见到女主人。
“但它比人还好!”
老板突地起身,阴阴地对我说。
而我发现,老板的眼里,怎么突地划过一道白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