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棉花糖拉着云中君的手,一口一个爹爹来到宴厅时,面瘫依旧的司禄两手按着龇牙咧嘴、不停反抗的阿宴,看云中君的神情从未如此古怪。
待看清他身边的小棉花糖,司禄清冷的眼里竟浮出一丝激动。
“小家伙,过来。”
司禄蹲下身子,挥手冲小棉花糖唤道,嘴角噙着笑。
云中君揉了揉眼,没有看错,面瘫脸司禄在笑!
若说之前冰冰冷冷的司禄如腊雪红梅、冷俊不可直视,那么现在这笑着的司禄就是初雪稍霁后降临大地的第一缕阳光。
没来由的,以后的日子,云中君想多看司禄这样笑。
说起以后……云中君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邪邪一笑。
云中君原以为这看上去有些骄纵的龙族小嫡孙会不屑司禄这样的逗弄,谁知这小家伙竟十分听话地走了过去。
司禄嘴角噙着笑,把小棉花糖肉呼呼的小脸摸了又摸、捏了又捏。
小棉花糖也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司禄。
云中君看他二人如此亲密,双眼微眯,心里那些浮动的疑惑渐渐有了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司禄难得的柔和了嗓音。
“思麟——思念的思,鱼鳞的麟。皇祖母说,麟字是取我爹爹灵均中灵字的谐音,是思念灵均的意思。你呢?你又是谁?”
小棉花糖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一双晶灿灿的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盯着司禄俊俏的脸。
“我是文昌帝君座下的司禄星君,我叫正则,你也可以叫我……”司禄对着小棉花糖,神情肃穆地就像是官场见面时正式无比地自报家门。
“叫爹!麟儿,你以后就像叫我一样叫他爹!阿爹,爹爹,哪个都行。”
云中君在一旁抱着手,劈口就道。
司禄扭头看他,俊目里难得地有些惊讶。
小棉花糖看看司禄,又看看云中君,目露疑惑:
“可是,可是,这样我不就有两个爹爹了?别人都是一个爹爹一个娘亲,我为什么有两个爹爹?我……”
“乖儿子,咱们金龙族做事一向与众不同,不用计较这些个小事。来,叫这叔叔一声阿爹,以后我是你爹,他也是你爹。”灵均笑得明媚,循循善诱。
“阿……阿……阿爹……”小棉花糖低着头,瞥一眼面前的司禄,叫一声,好歹是把这个爹给叫全了。
司禄不赞同地看云中君一眼,眼角里却是遮不住的欣喜。
灵均眯起了双眼。
果然……
小棉花糖大概也是从小被好好管束在龙宫,一见到司禄脚边趴着的阿晏,一双圆眼睛迸出了热烈的光芒,一把搂过了阿宴,睁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紧盯着司禄就欢叫开了:
“哇,好可爱的金狐狸!阿爹,我可以和它一起玩吗?”
司禄摸了摸小棉花糖的头,柔声道:“不要弄伤自己。”
阿晏老实窝在小棉花糖小小的怀里,一反往常地亲昵地舔了舔小棉花糖的脸,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云中君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小棉花糖抱着阿宴在一旁座上自玩去了。
“小正则呀,你跟我说句实话。”
云中君拉过司禄,脸贴脸,耳贴耳,窃窃私语:
“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什么事?”
司禄面色一凝:“何出此言?”
“你是由凡人修炼上天界的吧?”云中君问。
司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凡人时的名字,是不是叫季承晏?”
司禄眼中一惊,旋即,点了点头。
“你送我的那颗龙泪珠,其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吧?”
云中君把脖上的龙泪珠掏出来往司禄面前晃了晃。
司禄目光难明,又点了点头:“是。”
“哎呀——我说我怎么当初在天庭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熟悉呢。原来我俩在凡界是这种关系。”
云中君一勾司禄的肩,为自己的英明神武而有些得意忘形。
“什么关系?”司禄反问。
“还装,说,你前世是不是一名女子?大周朝的公主、季承晏?哎呀呀,好好一个女儿家,取了这么个阳刚的名字,再加上我平日里见你这男儿身的模样见多了,梦中竟全成了你现在这副男人的模样,吓得小爷我还以为自己以前跟男人好过,啧啧啧……”
云中君阴测测地对司禄笑。
东海龙后若真是他的母亲,上仙情劫是很平常的事,没必要为了骗他还编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他云中君虽因全无回忆而心有隐忧,但眼下可以确认的就是——
这冰冰冷冷、一见面就让他心动不已的小司禄的的确确是他的人,不光是他的人,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可眼下难办的是,司禄投生却投成了个男人,云中君虽欣喜若狂,但难不成真要断袖?
断袖就断袖吧,他动这个心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正好。
司禄一张俊脸已涨成了猪肝色,半晌,才咬牙道:
“怎么,你不喜欢和男子欢好?”
云中君猛然察觉到司禄此刻晦暗不明的脸色,连连赔笑:
“没有没有,若是和司禄你这样的,我就是做个牡丹花下鬼也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
司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又淡淡道出一句:
“我一直都是男人,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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