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清施施然立于还魂大阵之外,远远望来,笑得妖邪张狂。
灵均震惊地看向他,突然咧嘴一笑:“哎唷,你可算是忍不住了。黑雾大王是吧?啧啧啧,这诨号取得实在没什么品味……”
正则执剑一旁,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
傅长清此时的脸色可谓异彩纷呈:“你们……”
“我说黑雾大王,你的算盘打得很好,谋划也不可谓不周全——”灵均抱着轩辕剑,嘲讽一笑,“先是杀了那客栈中借住的高僧,让我们顺利入住,同时屠杀傅员外一家,又以傀儡之术让他们行动如活人,你再借傅长清尸身返魂,引我们入你这还魂大阵……啧啧啧,的确好一番筹谋做作,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了。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我们刚入南京城就进了你这局,可这番布置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是谁向你透露了我们的行踪,又告诉了你我二人的身份?”
正则望着黑雾大王的眼已射出凌凌锐光。
傅长清回过神来,一甩宽大袖袍,负手而立,狂妄的笑又爬上了面庞:“我倒是小瞧了你们。说说,你们是何时发现了我的?”
“从第一眼见到你之时。”灵均笑。
“哦?”黑雾大王双目微抬。
“一届凡人被那样密密埋进土里,还能叫唤得那样大声的,恐怕放眼整个凡界也只你一位了。”灵均抱剑讥讽,黑雾大王的俊脸有了丝薄红。
“我们将你送回傅府后,能在那样身心巨创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醒来,且能有闲工夫注意到我长得好不好看的……”灵均说到此处,正则冷冷向他抛来一眼,灵均别开眼,“咳,大概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位了。”
“你醒之后,对我太热情,又将你在邙殇山上的经历看得太稀松平常。须知正常凡人,经历了这种平生难见的可怕事情,就算不神神叨叨,也是要处处与人诉说炫耀博同情的。并且,宝贝独苗苗遭遇了这种险些丧命的事,傅员外夫妇还能气定神闲地妄想只用嘴皮子就把你留下而不动用武力,天下心宽至此的父母,或许也就他俩了。”
“可你说的这些,并不能完全证明我不是傅长清。”黑雾大王道。
“是,仅凭这些,我们还只是怀疑,还不足以定论。但最后出卖了你的,恰恰是你自己。”灵均抱着剑,老神在在。
“我?”黑雾大王不可置信。
“对,就是你。”灵均笑得猖狂,哎呦喂,终于知道凡界的那包黑炭为什么这么喜欢断案了,这种高高在上、俯视全局的感觉真他娘的好!
“黑雾大王,凡界的食物好吃吧?当了这么多年的山林怪物,重新尝到人间温暖甘美饭食的滋味,你想必十分满足吧?”“嗯?傅长清爱吃,不行?”黑雾大王皱眉反驳。
“是,爱吃可以。可你见过哪个凡人每隔一个时辰吃一次大餐还能整整几日不拉屎的?”
听灵均吐字粗俗,正则不悦地瞥他一眼,灵均不理,兀自说得兴起:
“最关键的一个破绽是——巧。太巧了。”
黑雾大王疑惑看灵均。
灵均不吝赐教:“我们刚入南京城,吃碗面就能碰到传闻中那侥幸逃出邙殇山的疯道士;借住客栈,连茅房都住上了人的情况下就刚死了一个收妖高僧,空出了一间上房;头夜入住,什么都没开始查的情况下就有人行刺;一路追踪,偏偏又到了邙殇山,高僧死了却又偏偏活下了你;一路探问,隔一里就有一户人家认识傅员外,让我们顺顺利利到了傅府——这环环看似平常的巧合串联在一起,说是没人故意引我们上钩,怕是三岁痴儿也不会相信。”
黑雾大王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精彩!竟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黑雾大王那张傅长清的脸就像是被沸水烫下一般皱烂下褪,全身皮肉流着脓水不停掉落,稍许,一具散发着森森黑气的魔怪躯体便披着厚厚的黑色大氅呈现在了他们面前,他那惨白的脸,五官竟与正则有着八分相似!
但不一样的是,正则清冷疏朗如寒雪孤星,令人见之倾慕崇敬;他却是阴森邪佞如地狱恶鬼,令人不忍直视。
灵均忙看了眼正则清俊的面容,压了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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