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清明却很坦然,摊开双手作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那意思是你就实话实话吧,再找理由只会被套得更惨。
万年青无奈,只得如实而道:“包教授!看来这个案子虽然我们做得很不错,但在这一点上还是忽视了,对于这一千人,我们将近百名骨干绳之以法,移送检法,对于一般涉案人员,我们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批评教育,就让他们回家了!”
包教授一直眯缝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来:‘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有没有统计过,这近九百名涉案人员有没有参加另外的传销案件,他们当中又有多少成为了下一案件的骨干分子?”
“这……”万年青彻底被问住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应该没有,因为本市了结此案后,发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我们的警务人员,再也没有在西京境内发现类似的传销行为。”
包教授笑了:“万局长!不是我打击你,再也没有发现传销行为,就证明传销一定消失了么?说得这么绝对,只能说明这是一种武断。而且,近九百名被‘洗脑’的人,只经过了简单的批评教育,你认为他们待在家里的可能性有多少?我相信他们不是偷偷在小区里继续传销,就是逃到西京之外开展他们未竟的‘事业’中去了!”
万年青很想反驳一句,包教授!你这么说也未免太武断了吧。但考虑到这个包教授是个刺儿头,没准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所以还是忍住了。
果然,包教授后面的重炮很快放了出来:“万局长!请恕我大胆预言,就在西康省,西京的周边城市,近期很有可能还会出现类似这个‘新安逸’产品的非法传销行为,甚至规模会比你们破获的这个‘6.23’还要大!”
万年青此刻的脸上,只剩下了故作憨态的陪笑。
唐卡也觉得包教授有些太过分了,忍不住给路晴发个条短信:“你们这位包教授一贯如此么?”
路晴很快回了过来:“他这个人就这样!不过,他没什么坏心眼的,只是有些老学究作风而已。”
唐卡半开玩笑似的回道:“这还叫而已啊,看来我得庆幸他没有挑咱们给他提供大酒桶的理儿了,反过来还得谢谢他了!”
路晴回了一个笑脸,“那当然不会!你帮了他一个大忙!他还是感激你的!你也别以为他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他只是比较轴而已,比较喜欢较真儿,爱提相反意见,其实为人还是挺好的!”
唐卡若有所思地笑笑,看看万年青已经只剩下傻笑,旁边的董清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决定帮他们一把。
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包教授!董书记!既然是研讨会,我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这一句一出口,所以人立刻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因为他这两天的会议从来没发过言,这会儿主动提出讲几句,让大家觉得很奇怪,尤其是董清明,就象是黑夜里看见了一盏明灯一样,连连点头:“唐秘书!请讲请讲!研讨会本来就是自由发言,你又是我们整个西京的第一大才子,敬请高论!”
一见习惯韬光养晦的唐卡要说话,受了他帮助的包教授也抹不开面子,急忙叫好:“唐秘书请!我们洗耳恭听!”
唐卡先对包教授点头示了一下意,然后将目光望向了董清明:“董书记!我觉得包教授提的意见特别好!”
会场的人当时又都是一愣,连包教授都没想到唐卡这位西京方面的隐性重要人物会赞同自己的意见,还想着如果他代表西京提出强烈抗议自己挑刺儿,还得给他一些面子呢。
这当中,只有董清明保持了郑重,虽然他也里也纳闷,但是多年的政坛风云让他清晰预知,唐卡要说的肯定不会是这句话那么简单,他应该很快会转变话题,来个先抑后扬之类的大转折。
可是,唐卡接下来说的话却出乎他的预料,他竟然继续强调着包教授的正确性。
“这个‘6.23案件’处理得各方面都比较满意,这是事实,但不可能是绝对完美的。因为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好的就有坏的,有经验就有教训,这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思维。我对政法之事懂得不多,所以只是从一个普遍的道理来说,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包教授听得兴起,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唐秘书说得太好了!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唐秘书有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