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就已经准备好推翻第二帝国的通知。
“看看巴黎的蠢货们都做了些什么,自从一八一五年以来,每一次革命都只是激发野心,挑拨竞争,人们对是非黑白已经丧失了认知,而自私自利代替了爱国主义和公益之心。打着民主自由口号将路易国王送上绞刑架的人反过来就出卖了人民,保皇派,奥尔良派,工人党,所有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打算过,至少在我眼中,这群蠢货从来没有。”
刚发完牢骚,特罗胥开口补充了一句,“如拿破仑将军所见,皇帝,哦不,您的侄子在色当会战中被围剿投降,所幸的是按照你预留的退路,法军有四分之一的军队冲破包围圈,现在正在重新整顿,准备迎战普鲁士军队。”
拿破仑摸着桃木的棺椁上的纹理,扭转头回望了一眼自己躺了几十年的柔软而黑暗的棺材,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觉得他们还能抵御普鲁士军队入侵的脚步?俾斯麦的战略目的就是攻下巴黎,让法兰西的尊严屈尊在他们的铁蹄之下。普军不攻破巴黎,俾斯麦和威廉皇帝不从凯旋门下经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冷汗从特罗胥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他甚至不敢抬头平视面前的人。
“你相信我们能够守住巴黎吗?”
名为拿破仑的穿越者平静的注视着面前“叛变”的波拿马分子,尽管特罗胥与奥尔良派之间眉来眼去,但是在荣军院见证了拿破仑死而复生的神迹之后,他不敢对面前的第一帝国君主不敬。
尽管他的帝国和荣耀,早已逝去。
从一八一五年以后,法国军队在精神上只仰赖拿破仑的不败神话来维持,迷信法国陆军已经天下无敌。这种幻想使拿破仑三世看不清实际的腐化情形,他们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而没有灵魂。军人对他们的英勇传统非常自负,可是在政府、行政、指挥、指导、准备、科学、技术等各方面都已落后,而且也无人注意。
拿破仑三世皇帝和法兰西大臣生活在这种愚人天堂中,对现实一无所知。法国驻柏林的武官斯托维尔中校就曾发表过这样一份报告,“普鲁士军队做礼拜时,牧师们首先祝福的对象是国王和陆军,其余的都在其次。若与法国作个比较,那么法军已经成了乌合之众,精神和纪律日益退化。”
沉默了许久,拿破仑没有从特罗胥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他并不需要答案,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特罗胥则是自己能够迅速掌权军队的最好手段。
“法兰西不应该就此堕落,野心勃勃的普鲁士也好,那些见死不救的欧洲君主也好,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意识到法兰西不会战败,更不会投降。我那愚蠢的侄子连同哄骗他的战争大臣,还有同样愚蠢无能的国会,都应该在人民面前受到制裁和审判。”
作为一名死而复生的穿越者,他最终认同了自己波拿马·拿破仑的身份,也认同了法兰西救世主的身份。
保皇党,共和派,工人党,还有各式各样的野心家都试图在法军战败时从巴黎的国会中分一杯羹,没有任何人想要挽救这个国家。
这里到处都是不近人情的野心家,他需要铁和血来重铸帝国的秩序。
拿破仑缓缓的从打开一半的桃木棺椁上站起身,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巴黎国防总司令特罗胥将军。
荣军院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环绕在棺椁四周围的白色墙壁上燃烧的蜡烛突然晃动了一下,在十二座胜利女神的浮雕面前,拿破仑眼神的冰冷的望着面前的巴黎国防司令特罗胥。
双方的交谈已经接近了尾声。
黎明前的黑夜终将过去,第一缕阳光照亮了荣军院的尖锐穹顶,圣白色的浮雕的温柔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棺椁上的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却足以让那些权势显赫的贵族在他面前低下头。
十二座浮雕,象征着法兰西第一帝国十二场伟大的胜利。
是上帝让他成为法兰西的救世主么?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总有人要站出来收拾残局,矮个子,女人亦或者是外国人都好,法兰西的叛徒应该钉死在十字架上,普鲁士战争罪恶的脚步将在巴黎城下终止。我的复活,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
曾经令整个欧洲君主闻风丧胆的战争巨人,居高临下平静的注视特罗胥,不紧不慢的说出那句让他双脚发软,险些跪下的话。
“帝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