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历墨淮的声音,“你先帮我接着。”
“......”
眼看着电话要挂断了,星瑶没办法,只好接了起来。
“喂---”
“boss,刚刚接到的消息,陆家那边......”
明特助猛的刹住话头,心惊胆战,弱弱地反问了声“是、是顾小姐?”
“是我。”
星瑶并没有追问他刚刚说的“陆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温声道“你老板在洗澡,要不然过会儿你再打过来吧。”
那端的明特助陡然被“洗澡”这个暧,昧的字眼给震住了。
洗澡...嘿嘿嘿嘿。
怪不得boss心急火燎的,连明天合作商举办的宴会都没参加,就回来了,敢情是回来......
原来是赶着回来,和顾小姐落实某些生活啊。
“那行,我等会儿再给历总打过来,顾小姐再见。”
明特助乐呵呵地挂了电话。
......
星瑶铺好床单,把一头挽起来的长发解开,拿起梳妆桌上的护肤品正在轻轻擦拭。
历墨淮在客厅接完了电话推门进来。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面色平常,“星瑶,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
“跟陆家有关?”
历墨淮点头,“刚刚接到的消息,陆星语自杀了。”
“砰!”
手上的瓷瓶一下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然后滚落到地板上,碎了,里面牛奶白的精华液沾湿了木质的地板。
“自杀?!”
星瑶差点没站稳,历墨淮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带进自己怀里,轻声道“不过已经及时送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星瑶还有些发懵,自杀...陆星语?
“她......”
她抿了下唇角,仰头看向历墨淮,“陆老夫人生日宴那晚,陆星语跟王长治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其实这件事情她之前就怀疑过可能跟历墨淮有关,只是一直没有问而已。
现在问出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个事实。
“如果是我做的,星瑶,你要如何?”
历墨淮直直地看着她,眸光不避不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抛了一个选择题给星瑶。
“我......”
她蠕动了一下唇瓣,“如果不是陆星语,那么那天被王长治糟践的人就是我,况且这是宋女士对我心怀不轨在先。”
星瑶抬手,扶上他的臂弯,语气叹息,“我虽然不赞成你的做法,可是你这么做却是为了我,所以我也无法对你的做法多加指责。”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别人那样算计到头上了,还要乖乖忍着。
“不怪我?”
历墨淮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星瑶的下颌,“星瑶,我只是看不得任何人欺负你,连我自己都不行。”
他的脸色紧绷着,连带着英挺的眉峰都是拧起来的。
星瑶踮起脚尖把他拧着的眉峰抚平,换了轻松的语气,“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历墨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嗯...我一直,都喜欢上你啊。”
他故意曲解了星瑶话里的意思,紧绷的脸色慢慢又恢复成了惯有的雅痞样子。
星瑶脸一红,细白的腕子被他轻轻一拉,两个人双双倒在了身后铺好的大床上。
......
医院。
顶层的vip病房已经被陆家给包了下来。
陆星语在卧室里割腕自杀,幸亏家里的保姆察觉不对劲儿,第一时间撞门进去,打了120。
只是人有些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而已,万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病房里。
看着短短十多天,已经瘦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的女儿,宋玉华心里揪疼揪疼的,恨不得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星语,我可怜的孩子......”
宋玉华一边抹着眼泪,心里对顾星瑶的怨恨又上升到了顶点。
都是那个私生女,都是她!
那晚她的计划明明是天衣无缝的,千方百计给她的礼服裙上抹了药,又找了王长治那个名声差的一塌糊涂的败家子儿。
还特意把整个五楼都清空了方便他们“办事”。
谁知,处心积虑了一切,最后报复的,却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
直到现在,宋玉华仍旧想不通,顾星瑶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就能活生生地逃了呢?连累了她的星语......
“砰”一声,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陆文祥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
宋玉华连忙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起身替陆星语掖了一下被子,语气微微不满地对自己的丈夫道“你这么大动静做什么,把星语吵醒了怎么办?”
陆文祥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大女儿,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宋玉华心里“咯噔”了一声。
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发丝,深呼吸一口,尽量若无其事一样,跟着陆文祥的脚步出了病房。
......
为了防止记者混进来,外面一整层楼都安排了保镖。
陆文祥大步拐进了隔壁一间的空病房里,顺手挥退了外面离的近的两名保镖。
宋玉华心里越发有些忐忑起来,她顺手关上病房门,“文......”
“啪!”
刚刚开口,陆文祥一个重重的耳刮子就扫了过来,直直打在她左边的脸上,霎时便留下了五道红色的印子。
“你...打我?!”
宋玉华瞪大眼睛,甚至连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忘记了,尖叫道“陆文祥,你竟敢打我!?”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玉华,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星瑶的怨恨会这么大,竟然不惜......”
先前还只是怀疑罢了,可今天陆星语自杀之前,陆文祥找到了那个卖药给宋玉华的药贩子,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宋玉华歇斯底里,“我怎么了?这一切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吗?陆文祥,当初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是你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在先,你还带着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回陆家,让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你这是在扎我的心啊,你知不知道?!”
陆文祥嘴唇蠕动了一下,心里有些动容,“玉华,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
“过去的事情?”
宋玉华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鲜血淋漓,她想让陆文祥也尝尝这种滋味儿!
这个...她爱了二十多年,也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她的,丈夫。
陆文祥心中的怒气慢慢平息下来,开始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动手打了宋玉华。
他抬头,却听见自己的妻子一字一句,说:“所以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当年为了那个女人差点抛家弃女,可她呢,却给你带了顶绿帽子,还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哈哈哈...陆文祥,你自己被绿了,还帮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报应,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
陆文祥张了张口,沉厉的眉眼间怒气升腾。
往昔的伤疤重新揭开,这么多年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他第一次,有了疲倦的感觉。
宋玉华还欲开口,陆文祥淡淡地打断她,“玉华,我们离婚吧。”
“!!!”
离婚...离婚......
即便是同床异梦,这两个字,他也从未提过,哪怕是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这么多年,也这样走过来了。
现在...他说离婚?!
宋玉华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文祥已经侧身走出去了,她冲着那道萧索的背影像个泼妇一般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休想!陆文祥,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绝不!”
......
一早,星瑶睁开眼的时候懵了一会儿,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睡姿......
她整个人几乎是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历墨淮身上睡的。
而且......
下巴枕着他的锁骨那里,那块地方有一小片干涸的水渍。
是她的...口水。
口水?!
星瑶触电一样,眼瞅着男人还在睡梦里,她赶紧轻手轻脚的,一点一点从他身上挪下来。
连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万幸,历墨淮可能是来回地坐飞机奔波,太累了,竟然保持着一直抱着她的姿势,熟睡中......
星瑶赶紧穿好衣服,到外面去洗簌。
家里没有吃的了,面条也没了,冰箱里空空如也。
星瑶洗簌好,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历墨淮还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她干脆拿了钱包,下楼去买早餐。
......
楼下有家粥铺,大早上的,还没什么客人。
星瑶点了东西之后等着老板给她打包。
低头拿钱包的时候眼角蓦然瞥见一辆白色的车子消失在斜对面的拐角那里。
车子...好像是傅竟书的。
星瑶皱了皱眉,刚刚只是看了一眼,车子就进了拐角里了,她没有看清车牌号。
但直觉...那应该就是傅竟书的车子。
粥铺老板给她打包好了餐点,见星瑶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出神,也看了一眼过去。
“哎,那辆豪车啥时候走了?昨晚一直就停在那儿,今早我过来开张的时候还在呢。”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普通的轿车,像那样的顶级豪车,老板也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印象深刻。
他的话,让星瑶心神一凛。
她几乎确定,那真的就是傅竟书的车子。
只是...陆星语自杀送医,他不在医院守着自己的未婚妻,守在她的楼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