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蔬菜瓜果的人,最高兴的时刻莫过于果实丰收,而比果实丰收的时刻更能鼓舞人心的,当属受果实者对果实发自内心的喜爱或赞叹。
一根黄瓜消失了一半,秦茗也减慢了咀嚼与吞咽的速度,老人趁机问,“姑娘是来找人的吧?”
面对这个精明的老人,又赠了自己天降甘露般的新鲜黄瓜,秦茗再也不敢撒谎,“爷爷怎么知道?”
老人拿下头上的草编帽当作扇子扇了起来,“我会算命呐,一看你这眼神就是急着来找人的,我再一看你这面色,就是热恋中的。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秦茗咧嘴一笑,“那爷爷有没有算到,我要找的人在不在这幢楼房里面?”
老人笑笑,“我这房子里现在住着四个尊贵的客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可这四个客人特别交待了,其他访客一律不许进。”
秦茗噘了噘嘴,试问,“爷爷,不是访客能进吗?”
老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你是什么人?”
秦茗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是来捉贼的,我是可怜的被盗者!”
“姑娘被盗了什么?”
“心!”
老人朝着秦茗竖起了大拇指,“这么无耻的盗贼,必须将他捉出来就地正法,姑娘,你进去吧!”
秦茗高兴地朝着老人敬了个礼,“多谢爷爷!你进去了!”
见秦茗像只小兔子一般准备往楼房里蹦,老人及时喊住她,“等等,他们都住三楼,你直接上三楼就行,动作要轻,声音要小,眼神儿要亮,记准了!”
秦茗噗嗤一笑,“爷爷,我是去捉贼,你怎么让我扮成贼一样呢?”
老人戴上草编帽,一副高深的模样,“现在他们的心情有些差,万一你惹恼了他们被扔下楼,我可不负责接哦。”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小心的。”
“还有,别把我供出来,万一他们问起,就说你把我一锄头打晕得了。”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我会说你卖黄瓜去了,哈哈。”
……
秦茗想象过无数到达目的地的可能,设想过无数种被拒之门外的场景,万万没有想到,竟能如此顺利。
那个老人就像是从天下降下来的老神仙,助她打开了通向卜即墨的大门。
一口作气地跑到三楼,不长不短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秦茗站在楼梯口,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每走到一个房间前,她就停下脚步,凝神听听,听听里面会不会有人声传出来。
可等她走到走廊的尽头,都没有听见有任何声响。
难不成要她在走廊上大喊一声——卜即墨你给我出来!
或者一间房一间房地敲过去?
似乎这么做,都违背老人的叮嘱。
现在七点钟不到,秦茗觉得,卜即墨不可能这么早睡觉的,也不一定已经吃过晚饭,他总有出来的时候,所以,她决定就在走廊上死等。
就算他已经吃过晚饭准备睡觉,明天一早他总得出来吧?
秦茗的肚皮不争气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使劲地将空空的肚子往里按了按,秦茗望着天花板暗叹,若是饿着肚皮等个一夜,她这种千里寻夫的女子,一定会感天动地吧?只是不知道,感动了天地,感动得了那个装冷酷男人不?
就在秦茗的思绪天马行空之时,走廊数过去右侧的第二扇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凭那将出门的冷冽气场,秦茗觉得是卜即墨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秦茗瞪大了眼睛,屏足了气,身子不自觉地紧绷。
房间里确实走出来一个男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可却不是卜即墨,而是黑锋。
该死的黑锋,他怎么也来了这儿?
秦茗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暗自希望他没看见她。
谁知,黑锋的感觉非常灵敏,秦茗盯着他看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
侧首看见秦茗的刹那,黑锋也很震惊,但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
朝着秦茗走过来几步,黑锋一脸不欢迎地轻嗤,“你来这儿干什么?”
秦茗白了他一眼,“这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么?”
黑锋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言辞更加不善,“总裁很忙,不会见你的,你可以走了。”
秦茗真想去请个私人侦探去查一查,这个黑锋是不是跟她真的有仇?若是这辈子没仇,恐怕上辈子必须有仇!
但黑锋这句话秦茗却是爱听的,虽然他说的是拒绝之辞,但他却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总裁就在这儿,确实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