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噙兽是他,所以无论是莫静北还是秦茗,非但不愿意告诉她那个混账是谁,甚至还在暗自维护那个混账。
试想,若是秦茗是被一个卜即墨之外的人欺负,出于对朋友的维护,莫静北怎么可能打消她报警的念头,而秦茗的身子惨痛归惨痛,她的心怎么可能至始至终都没有受到创伤与伤害的迹象?
不是莫静北不讲朋友义气,更不是秦茗心里太过坚强,而是他们都明白,秦茗是心甘情愿被欺负的。
半饷之后,冷冰冰感叹,“这样的结果,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但比起之前认定的结果,我更喜欢现在的这个结果。在这场事故中,最可怜的人是秦茗。”
卜即墨眸光深幽地点头,“是我对不起她,当晚哪怕我还有一丝神志,我都不会那般噙兽地待她,可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可能,我愿意承担她所经历的惨痛,可……”
像是喉头哽咽了似的,卜即墨没有说下去。
冷冰冰知道,卜即墨心中有剧痛有后悔,可剧痛远远要多于后悔,他最无法释怀的将是那晚对秦茗所带来的伤害。
这样的卜即墨,冷冰冰怎么可能还敢骂他责他?
那晚他很噙兽是事实,可他丧失了神志也是事实。
他跟秦茗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这样安排他们的第一次。
从卜即墨的沉默中,冷冰冰深深地体会到,他对秦茗的感情从未改变,此刻,他不仅仅因为愧对于秦茗而难过,而只要是因为深爱秦茗而难过。
既然他还是爱她,刚才他在给秦茗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编出那种谎言刺激她呢?
“我想,即使她真的被别人欺负,你也不可能因此放弃她。刚才在电话里你对她那般无情,是因为顾忌到你们无法撇清的血缘关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吗?”
卜即墨苦涩地摇头,“如果我在乎血缘,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她。”
“那是为何?”
“13号一早,当我醒来时,床:上躺着另外一个女人,我误以为我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接受不了自己的肮脏,而她也无法接受我的肮脏。”
“原来是这样。”冷冰冰再次对卜即墨肃然起敬,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严苛,正是说明了他对爱情的严苛与纯情。
想到这会儿不知所踪的秦茗,冷冰冰提议,“现在真相已经解:开,你还舍得秦茗一个人受尽委屈么?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卜即墨想到秦茗挂断电话时对他吼出的既失望又气愤的话,想到他对她说的那些狠心话,更想到那晚她被他弄得大出血的场景,那些抽水马桶里外的纸巾好像一股脑儿地化成了坚硬锋利的石块,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让他又悔又痛。
他当然想立即飞奔到秦茗身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说一些让她消气的话,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身躯虽然被证实干净了,他的脸被他自己丢尽了。
所以,他颇为不自信地回答冷冰冰,“算了,她可能已经坐上了回程的汽车。”
冷冰冰很是意外卜即墨消极的反应,但很快就能体谅他的心境。
“你现在立即追上去,比你过几天再追上去,寻求原谅的效果要相差很多,并且,如果你真的爱她,真的心疼她,怎么舍得让她今晚以泪洗面地度过?”
卜即墨身子一顿,冷冰冰这话如醍醐灌顶,立即坚定了他追上去的念头。
“冰冰,谢谢,这里拜托你照顾了。”
“快去吧。”
卜即墨奔到楼下的时候,平日总会在院子里纳凉的项伯还是不见踪影。
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子,卜即墨一边拨通阿雄的电话,“秦茗到哪儿了?”
电话那头的阿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大,项伯跟秦茗一块儿出来的,你知道的,项伯老奸巨猾,本事大着呢,肯定早就发现我们跟踪着,没多久就把我们给甩了,虽然我们还没查到秦茗被项伯带到了哪儿,但我可以确保,秦茗还留在宝水镇。”
“我知道了,继续查,查到立即告诉我。”
卜即墨挂断电话,项伯哼着曲儿从门外背着手走了进来,看见卜即墨,像是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项伯走到他的躺椅边,舒舒服服地躺下,一边继续哼曲儿,一边抬头欣赏夜空中的繁星。
卜即墨走到项伯身旁,迟疑片刻,启口。
“项伯,你把那女孩带去哪儿了?”
项伯闻言,一脸无辜地看着卜即墨,“哪个女孩?带去哪儿?”
很显然,项伯在装傻,明摆着不想将秦茗的下落告诉卜即墨。
“项伯,麻烦你把她的下落告诉我。”
项伯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小子,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