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旋即设了灵堂,摆了香案。
我们镇上有个习俗,那就是点燃长明灯守夜。
那天夜里,以前和我们家有些交集的人都前来守夜。
到了后半夜,人都走光了,剩下我和嘉澍,我见嘉澍满目倦怠,便让他先去睡上一觉再来替我。
起初他不愿意,后来可能是实在挺不住了,只好到后院去睡觉。
留下我空荡荡一个人,纷乱的思绪又在我脑海里翻涌。
我想起了秦勉,想起了萧舒,想起了我和他们之间的种种,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身后传来沉闷地脚步声,我背脊一僵,急忙回过头去,竟是萧舒。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目光幽幽的如同黑暗里的雄鹰,他朝我走来,脚步停在我的身边。
我心虚地回头看了看寂静的后院,生怕萧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会被嘉澍看见。
萧舒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他低低地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就是再想要你,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鼻尖泛酸。
我紧盯着萧舒,眼前突然一片朦胧。
萧舒猛然将我抱在怀里,他宽阔的臂膀紧紧搂着我的身子,他说,“想哭就哭。”
我咬着唇,眼泪在眼中打转,却强忍住没有让它掉下来。
我突然想起萧舒在加州时受的伤,这么久一直没机会问他伤势如何。
迟疑片刻,我仰起头问他,“你的伤……都好了吗?”
萧舒对我的话有点怔忡,他一愣,旋即勾了勾唇,反问我,“你是希望我好,还是希望我不好?”
我听得出他话中的讥讽,我推了推他,离开他的怀抱,低垂着头,愧疚道,“对不起,在加州那晚……我并非有意让你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无所谓了。”萧舒语气淡漠,“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我略微诧异,“你都知道?”
萧舒点头,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一个女人在危难时刻选择救自己的丈夫,无可厚非。”
不!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是打算和他同舟共济的,他不知道我内心里其实早已选择了他。
虽然这样的选择让我对秦勉产生了罪恶感,但,我的心是没办法欺骗自己的。
我苦涩一笑,他并不了解我心中的想法。
“萧舒,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欠你良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道不尽我对你的感激,只有一句谢谢……”我的心里特别乱,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萧舒的眼睛。
萧舒目光灼烈地盯着我,嘴角的笑容一点点退敛,“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沈曼歆,你怎么就不能让自己活得有点价值?”
我侧着头,突然想起那天在加州参加酒会时萧舒把我带走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沈曼歆,能不能让自己活得有尊严?”
细细想来,我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问萧舒,“在加州时,你早知道秦勉是想把我送给美威董事长的,就因为我长得像他死去的老婆,所以秦勉认为至少有八成的把我可以让美威和他合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