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递卡拿钱的场面,让我觉得很尴尬。让我觉得这一早上所有的温情,都被这一张卡给打破了。而且,离他给我五十万,也不过没几天,手术费还没用,我下意识地有些排斥。
陆逸尘说,这张卡给你,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可不想带你出去,被人笑话说我陆逸尘的女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脸上火辣辣的,他这话说白了是嫌弃我穿得好,丢人。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推脱,毕竟这有关他的面子问题,我低着头,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卡。
楼下,陆逸尘上车后,见我没动,奇怪地问我怎么不上车。我摆摆手说,让他上班去,我打车就可以了。
他看我的确没有上车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问。我扯了个微笑跟他说小心开车,等他的车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才慢悠悠地走到公寓门口打车。
我承认,我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它总是时不时得来那么一下,让我的心里酸涩难过。
我想假装自己跟陆逸尘是正常交往的情侣,可我发现,事实总归是事实,我骗不了自己。陆逸尘对我时好时坏的态度,还有我在陆逸尘面前的小心翼翼,这些都不是一对正常情侣应该有的。所以,心里有个小人跳出来,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我本来是想坐公交的,可陆逸尘家这种高档公寓,非常不接地气,附近连个公交站都没有。
我问门卫附近有没有公交站时,他眼皮也不抬地回答我说,“没有,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自己开车出门,谁会去坐那劳什子公交车哦。”说完可能是觉得我有些奇怪,抬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这里的住户,是干甚么来的......
我被他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好像我是来干什么坏事似的。我摆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到了医院,我打了盆温水给老夏擦身子。医生说了,他这样一直躺着血液不流通,做好多按摩,让血液流通起来。
我边给老夏捏手臂,边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就跟以前小的时候那样,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我一回家,都会事无巨细地跟老夏说。例如,班里谁被老师表扬了,谁又被老师批评了,还有谁谁谁给谁谁递小情书了等等。以前老夏就总喜欢默默地听着,也不大说话,看我说到开心处,他就跟着我一起笑。
我说:爸,我找到工作了,工资不低,活还轻松,可是让我捡到大便宜了。等你这次醒来,就干脆留在京城,别回老家了,反正老家的房子也是租的,在哪儿租不是租,等我存了钱,付得起首付,我就在京城贷款买个大房子给你住,有了我们自己的房子,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哪天房东收房子,又要搬家了......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这回,我说了半天,老夏一点反应也没有给我。空荡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期间夹杂着仪器发出的微弱运行声。
我第一次觉得等待,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从老夏出事到现在,我无数次盼望着哪天,他能突然醒了过来,再叫我一声“梦梦”。
时间拖得越长,我越是恐慌,看着毫无知觉的老夏,顿时悲从中来。我终于忍不住,趴在老夏的病床前哭了起来。
我正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呢,感觉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我心道,难不成我想的真的应验了。
来不及抹眼泪,我欢喜地抬头,叫了声:“爸——”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我就声声顿住了。眼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帅气医生站在我面前,这医生很陌生,我没有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脸,我又莫名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我分明记得很清楚,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他。
老夏依旧闭着眼没有动静,想来刚刚拍我肩膀的人是他了。我有些尴尬,毕竟我刚抬头对着他叫“爸”,他看着年纪也没比我大上多少。
他伸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递到我面前,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比女生的手还好看,我愣愣地想。
见我愣着不动,他翻手拿着手绢,在我脸上轻擦。我回过神来,连忙接过手绢,跟他道谢,说我自己来。
这时,他身子微侧,我这才看见在他身后还有其他人。
我连忙站了起来,徐主任是我认识的,因为老夏的病情比较特殊,所以从转院过来就是由他亲自负责。
“小夏啊,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云轩陆医生,经过医务组讨论决定,这次由陆医生带队负责你爸爸的手术事宜。”
徐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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