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刘知南下一句话里,停下了脚步。
“宫老的一番苦心,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必是不想让你看到最后的情形。”爷爷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他不想让自己看到那个狼狈模样,不想被看到罪恶被公布的样子。
“昨天山下渔村都造了难,五个村的人加起来还剩下不到一百人,这样天大的灾祸,一定会有人来查个究竟。”黄曦喝了口茶,语气略带伤感的说了他们今天看到的村庄情形。
“这是什么话,昨天要不是爷爷拼死相救……”
“因果循环,宫老自己最清楚了。上峰也很重视,会在古水县周围辟出一个地方,安置这些渔民,他们经历这样的灾祸,怕是以后靠打渔为生是不可能了。”
刘知南作为知县处理事情很利索,听他说城北有几处名宅,已经开始修葺,不出几日就能住进去。而且县衙也会给这些人补贴,银两还有粮食,那些青年的劳力还会被引荐工作。
“这样也好。”这样的结局已经不错,昨天晚上的架势,能有人幸存下来也是命大。
宫鲤站在城门口,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离天岛,在周围大大小小的山中显得孤寂飘渺,周围环绕的云雾,却不见了传说里的仙气,反而像是被什么不详的东西包围着,升腾起了死气。
即便如此,爷爷还是想在那里一直待到最后,把罪责和忏悔留在这片土地上。
放下车帘,既然爷爷有自己的坚持,自己就按照他的希望去寻找未知的生世,努力的活着,终有一天她会让所有都知道,爷爷曾经无愧于这里的任何人。
“走吧。”
马车摇晃了一下,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呢?墨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但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承诺了就绝对会兑现。
抓紧手里的包裹,宫鲤闭着眼睛靠在了车璧山,黄公子坐在另一侧,但是出奇的没有说话,而是拿着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公子,即将要出县城了。”
“好。宫鲤要不要再回头看看。”
“不必了,走吧。”她没有再回头,那里没了爷爷、没了武婶还有什么流连的呢,大将军没了这个主人,还可以在山上自由的活着吧。
“汪汪……”
“公子,后面有狗追上来了。”大将军?宫鲤赶紧跳下车,大将军跑到她跟前,放下嘴边的小旗子,焦急的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咬着她的裙边,拖着她往回走。
看来是山上出事了,这个旗子是他们之间互相留下的暗号。
“我要马上回去,对不起。”说着跟着大将军便往回跑,跑了两步又被身后的马车追上,黄曦把她拉上车,大家又返了回去。
一到渡口,几个满身血污的小沙弥簇拥着南无和尚,他脸色苍白,身上也很狼狈,很着急的样子,一见宫鲤过来立马迎过来,只是脸色不善怒气冲冲。
“马上跟我去上次的溶洞。”
“怎么回事,去那里干什么!”
“别问了,你爷爷被抓去了……”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黄曦便打断了他的话“宫老早知今日一劫,特意让我带着宫鲤离开。”
“丫头,你就不觉得你爷爷是被冤枉的吗?他一辈子都痴迷于医术,能做什么大事。他是不是惧怕什么权势而担了罪名?宫老头养育你十几年,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宫鲤站在那里被一声声的质问震的脸色发白,手腕一紧,老和尚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上了早在那里等候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