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花,白纸灯笼,还有随处可见的白色喜字。
进了大堂之后,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儿,青白着脸掀开了帘子。
有两个夫人从里面搀起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是被人架着跪到了堂上棺材的旁边,在灵位前站着一个瘦骨嶙峋像个骷髅架子的老道长。他尖着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拉风箱似的念了长长的一段词……
“告汝甲乙,汝既早逝,大义未通,独寝幽泉,每移风月。但生者好偶,死亦嫌单,不悟某氏有女,复同霜叶,为女礼聘,以会幽灵,择卜良辰,礼就合吉,设祭灵右,众肴备具,汝宜降神,就席尝飨。”
大意思这家人死了的儿子,家里为其择了一个女子,配了冥婚。
“救我……”
恩?这个声音,是从新娘那里传来的,然后周围并没有听见的样子。
宫鲤看着她被压着拜了堂,又被连拖带拽的弄进了洞房,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宫鲤打算去看看那个姑娘,让她别怕,冥婚不过是个过场,过了今日明天就没事了。
但是当她跟上去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老人家拉住了胳膊。
“丫头,你可别惹事,这边的冥婚可不简单。”
“冥婚我见过。”比起之前那黑老夫人上来就点火要烧死她,这儿的冥婚人性化了很多,起码就是拜拜堂,命还留着。
“你见过?你看到那些排位了吗?”
老人家这么一说,宫鲤倒是愣了一下,没事儿注意排位做什么?拿到有什么古怪……
这么想着她又返回来看了看,怪不得之前见到的时候,就觉得这灵位看起来有些诡异,上面有血迹而且阴气很重。
“这?”
“这是厉鬼呢。”
正在她看着那排位的时候,就听着之前那个新娘又急促的叫了一声,她也不等着那老爷子出手,迅速的往洞房跑去。
正要踹门,被老爷子从后面拉住了领子,差点勒断气。
里面又传来那女子痛苦的呻吟,见她还要往里面冲,那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朝着她的后脑勺脆生生的给了一巴掌。
“你打我?我爷爷都没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个死心眼儿,哎呦,你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你就往里冲,洞房!洞房你知道吗?”
“可是她一直在喊救命……”
“走走走,去外面儿等着,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宫鲤不知道是谁要出来,就被老儿子拽了出去,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神色阴冷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老爷子。
“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哎?这话可不对,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镇子的古怪,这里阴气如此的重,是从哪里来的,我白日里并没有发现这四周乃至于城中有什么惨死的亡灵。”
“这个我不清楚,我本来已经过了幽冥的冥河,却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来,然后就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
男子穿着大红西服,站在院子里,和背后的黑暗融到了一起。宫鲤想起了之前路上忽然涌出来的魂魄,就问了一句,“你可知那些外面观礼的幽魂是从哪里来的?”
那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知,他们似乎和我一样,离不开这个地方,但是我有家人供奉,所以就更好一些。”
宫鲤还想到了里面的那个女子,就多嘴的问了一句:“那个姑娘可还好,你不要把人杀了,即便是鬼,也冤有头……唔唔”
那男子脸色一变,刷一下就没了踪迹。
宫鲤拍开老爷子的手,“你做什么?我要和他好好说说,纵然是恶鬼也要有良知!”
“啧啧,我都替墨崖小子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