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除夕。
天气晴朗,-2度-8度。
上午十点半,东章平陵街道办事处平陵村,原村书记张亚民家中。
张家七八口老少爷们正坐在房里协商拆迁补偿是否合理的问题。
起先,屋里的气氛还算和谐,起码看上去像一家人,毕竟张睿是来给大家送年货的。
可是在张睿明确表态,愿意服从政府协调后,这帮老家伙们开始不客气了。
“小睿啊,我知道你们家发了财赚了大钱,可是也别忘记咱们这些穷亲戚啊!”
“对啊,当年你爸订婚拿不出彩礼钱,还是我们这帮人凑的,要不然你爸也结不了婚!”
“现在大家伙遇到难题了,你们家也不能置身事外!”
“好歹也是从张家走出来的人,怎么能说忘本就忘本呢!”
这个大伯喊一句,那个叔叔补一刀,一瞬间将张亚军一家人头上贴满了“忘恩负义”的标签。
今天这个场合,如果张亚军在场的话,这帮人也许还能收敛一些,毕竟张亚军发达了,身价几个亿,他们怕当官的更怕有钱的,他们会低三下气的百般讨好,他们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劝说张亚军出面,利用张亚军的地位和社会能力,为他们谋求更多的利益!
但是张亚军没有来,来的只是他们的后辈,一个孩子。
孩子懂个屁啊,孩子能办什么事啊?
特别是当这个孩子堂而皇之的说——这是我爸的意思!
这帮人终于炸毛了,他们愤怒,他们怨恨,他们毫不遮掩心中丑恶的想法,一个又一个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开始“绑架”张睿!
他们要让张睿传话给张亚军,他们要让张亚军无地自容!
众人说的足足十分钟,一个个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了才住口,然后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屋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张睿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没有想到,横跨两个时空的距离,时至今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本家人的丑恶嘴脸。
人是很自私的动物,张睿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有自私的一面,但是跟叔叔伯伯们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仿佛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和金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亲情。
前世张睿一家落难,这群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忙,而且在张亚民落井下石时,他们还在一旁擂鼓助威。
亲戚是什么?
亲戚是可以利用的,用到你时你才是亲戚,用不到你时你特么谁啊?
面对这帮“穷亲戚”的道德绑架,张睿失望透顶,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侄子发出长叹,张亚民猛然打了个机灵,毕竟是做过几年村书记的人,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相当了得,仅从侄子这声叹息中,他意识到事情坏了!
本家其他人不了解张睿一家子的情况,张亚民可是清楚的很,从弟弟开始成立地产公司,开始买地皮开发,他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县城的情况。
特别是最近一个月里,关于“恒信置业”的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什么囤积钢筋大赚上千万,什么区委书记座上宾,什么区房产第一人,每每听到一个消息,张亚民都会花费时间去求证,过程虽然曲折,但他确实也知道一些令他惊讶不已的事情。
比如张亚民就知道,自己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侄子其实很厉害,弟弟和兄弟媳妇对他言情即从,他说买地皮开发,两口子二话没说砸了一千万买了小30亩地,他说囤积钢筋,两口子愣是没言语,倾家荡产贷款四五千万囤了几万吨钢筋……
关于侄子的传言还有很多,比如他在县城有个房子,里边藏着好几个大美女,天天过着性福快乐的生活……
不管这些传言真也好假也罢,至少张亚民确定了一件事——侄子不简单,侄子的话代表着弟弟和弟媳的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张家这帮老少爷们们采取群攻逼迫的战术,算是彻彻底底的办砸了。
就在张亚民合计着如何周旋挽回的时候,本家老大张亚同发话了。
“小睿啊,今天你爸没来,不过大家的意思基本也都说明白了,麻烦你回去捎个话。”
张睿眉毛一扬,面带笑容说:“您说。”
“这事啊,亚军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张亚同语气坚决的说:“否则……”
“否则怎样?”不等张亚同说否则如何,张睿直接说道:“是不是如果我爸不管,你们就把我们一家三口从族谱上剔除,不认我们是张家的人,以后死了不能进张家的祖坟?”
“啊!”张亚同瞬间慌乱了,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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