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常卿这句耐人寻味的反问,令许淮生怒火中烧。
对于这场正在临近的危机,明显,他全然未知。
许淮生心中虽有无数个计策飘过,但因受限于别人的刀口之下,此时此刻,也只能化作一团团烟云。
常卿见许淮生临危不乱,除了初时见他面有愤怒之外,没有寻常大夫的惊恐表情,心里倒是对他生了几分钦佩,暗想此人还真不简单。
纷乱的雪花飘散在荒湖的夜空之下,阴风惨惨,整个皇宫都被包裹在寒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许淮生抬头望见北面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颗星辰,忽明忽暗,似乎要照亮整个帝京,又似乎要马上坠落一般。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今夜的皇宫,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他眨了眨眼,试图看清此刻站在荒湖边上的背影,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松了松紧紧握住的双拳,掌心里全是汗。
“宁儿……”
常卿心中喊着,他被常卿押着离开荒湖之时,又回头瞧了一眼荒湖边,这一眼,如同要诀别一样,他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感觉到一股迷茫的恐惧袭上心头。
几个面带厉色的侍卫在前方举火带路,许淮生被押去了宁熙宫,而这一段并不远的路,许淮生感觉却像走了数年。
来到宁熙宫时,他的双腿就像被灌了铅水一样,已经重得抬不起来,脑中却还在回想刚刚荒湖边上的情景,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
“许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一身紫色霞帔、白色貂绒披肩的钟宁从珠帘之后走出,出现在许淮生的面前。
这身紫色霞帔遍刺折枝小葵花,衣裙边缘分别以金圈之,珠络缝金,在夜光之下,显得俏皮端庄。
许淮生朝她打量了一眼,便转头看着殿门外,一股誓死如归的表情。
“许淮生!本宫问你话呢!你如何不答?”
面对这样的许淮生,钟宁一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连问三遍。
但见许淮生目光坚毅,仍是不答话。
钟宁终于忍不住,怒唤道:“来人!给我掌嘴!”
侍卫常卿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这……”刚要说什么,却见钟宁一道精光射来,如同要吃了自己似的,当下欲言又止。只有低眉顺眼地回道:“是!”
“皇上把后宫交给本宫来打理,就是信得过本宫。这许淮生半夜去荒湖与梅妃私会,他们二人背着皇上,做下如此欺君的苟且之事,本就罪该万死,掌几个嘴怎么了,难道本宫的这点命令,你们都不听吗!”
钟宁训人之际,在场无人敢插嘴,也只有许淮生仍旧一脸坚毅地挺在那里,面不改色。
“常卿,你可是明白事理之人,可别给钟家丢人!”
常卿会意后,指着身旁的一名年轻侍卫说道:“你,掌他的嘴!快!”
这名年轻侍卫做事倒是干净利索,听到常卿下令,竟马上照办,下手毫不犹豫。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许淮生那张刚正不阿的脸上,许淮生眉头微微横起,身子仍旧纹丝不动。
哪只常卿一声呵斥:“混账东西!娘娘说的是掌嘴!”气得一脚就把那侍卫踹翻在地。
那名年轻侍卫一看就是新来的,常卿甚觉羞愧,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不经招架,不只脑袋不灵通,身手也出人意料的差,心中溜溜一想,乘着钟宁还未发话前,一个箭步上前,抱拳说道:“娘娘息怒,这个是新来的,不懂事,千万息怒,息怒啊……”
只见钟宁坐在椅子上,正在静静地吹着手中那杯冒着丝丝白气的茶水。
常卿偷偷抬头瞄了她一眼,本想视她脸色再决定是否继续往下说,不料钟宁并不多增什么愠色,宁妃的这般举动,让一向看人脸色说话的侍卫常卿心里瞬间没了数,只盼着她莫要因为刚才的事加罪于自己才好。
气氛僵了片刻,常卿脸颊上早已是豆汗淋漓,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但见钟宁仍是不发话,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一直不言的许淮生突然说话了:“宁妃娘娘不必大费周章了。许某与梅妃娘娘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就算此刻是皇上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这句话。”
听到许淮生的声音,钟宁手中的茶杯挺了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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