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同色系的黄丝线缝好,一点也看不出来。这还是她从燕京的旧货铺子上寻来,熬了两个通夜赶做的。
陆文龙拿了衣服,更是不松开她的手:“妈妈,我前些天打了一只老虎,我晾干虎皮,您见了一定会喜欢。”
小少年猎获的第一份礼物,往往是送给妈妈。花溶仔细端详儿子,发现他眉宇之间的诚挚和纯善,无限安慰,至少,金兀术善待了他。
“虎皮给妈妈留着,等妈妈办完事情,一定来找你。”
陆文龙这才慢慢意识到,妈妈绝非是为了“回家”,这里不是她的家,母子也不能长聚。
“妈妈,你住在哪里?我可不可以来看你?”
花溶怕他有危险,毕竟才是十来岁的小少年,不敢让他冒险,微微笑道:“儿子,等妈妈安顿好了,一定再来看你。”
“妈妈,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花溶一怔,下意识地要应一声“好”。她微微闭上眼睛,想起小虎头,如果再多一个哥哥,他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打算:自己无力照顾陆文龙,可是,还有落霞岛那么广阔的一片天地,岂无他的容身之处?一辈子认贼作父,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有一天身世败露,在如狼似虎的女真,真不敢想象他怎么活下去。
她柔声问:“你不想跟阿爹在一起?”
“想。阿爹疼我,可阿爹常常不在家。我希望有妈妈,其他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希望妈妈和阿爹都在一起。”
花溶苦笑一下,没法向他解释大人之间的恩怨,也根本无法解释。又握握他的手,看他肩上悬挂的弓箭,赞道:“儿子,你真是好样的。等你再大一点,妈妈给你讲一个故事,到时,你才自己决定,要不要跟妈妈回去”
陆文龙急忙追问:“妈妈,是什么故事?”
“到时再告诉你,现在你还太小了,听不懂。”
远远地,是四太子府的侍卫追过来寻找陆文龙。花溶急忙说:“儿子,我要走了,别告诉人家妈妈来过这里。”
“好,我不告诉别人。”他一犹豫,“我可不可以告诉阿爹?”
“随你。”
陆文龙很是高兴。花溶意识到他跟父亲之间并无秘密,想起金兀术谋算半生,对任何人都无半点真心,没想到这个领养的儿子却对他贴心孝敬。花溶深深看他一眼,眉梢眼角充满了笑意:“儿子,你放心,我一定再来看你。”
“好,妈妈,我送你一程。”
“不用。”她一转身上马,马进去了红树林。这时,四太子府的侍卫追上来,“小王子,猎到了么?”
“没有。”
侍卫们见他空着双手,却高兴得忘乎所以,追问他:“小王子,遇到什么好事了?”
他少年老成,打马跑到前面:“我想起阿爹的烤鸭了,好香。”
金兀术架着的鸭架子翻滚两轮,野味已经烤熟,冒出野生苜蓿的浓郁清香。
“阿爹,阿爹”陆文龙从马上跳下来,兴冲冲地奔过来拉住他的手就往旁边的帐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