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董孙氏的话,董旺丁说道:“怪不得他说要人财都得呢?还真是一个傻小子。”
“你是说照勇吗?”
“是,他看上美多了。”
“那也没错。美多长的漂亮,会说外语,还很聪明。行为举止大气,我也喜欢。”
董旺丁叹了口气说:“他才多大呀!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就想媳妇了,还真是个风流坯子。”
董孙氏说:“看你说的,风流就风流吧,干嘛还坯子啊,坯子是随根的。咱们老董家的男人,都是正经人。两代人都没有纳妾了。就咱儿子想风流也学不会,放心吧。”
董旺丁说:“就算咱家没有那风流的根,他姥爷家有啊!他姥爷一妻四妾,他那几个舅舅更是妻妾成群的。”
董孙氏说:“咱家姓董,他姥爷家姓孙,随根也随不到老孙家啊。”
董旺丁说:“没听说过‘三代不离姥家根吗’?他姥爷家的男人都花得很,别再真的随了‘姥家根’。”
董孙氏说:“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花心没关系,别胡闹就行。实在花心的不行,就多纳两个妾,还能多生养几个孩子呢,也不是坏事。”没想到,这话倒是一语中的。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呀?广州那边刚出大事,美多她娘就跑了,美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咱们带回来了。她娘肯定和那帮人有关,这种事要是粘上,那是要杀头的。”
“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掺乎那种事啊?这几年府衙整天闹闹哄哄的抓人,也没见抓一个女人。”
“即使她没事,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出事了。没准是美多她爹呢。孩子都顾不上了,肯定他们家出大事了。”
“要是人家没事呢?”
“没事也不行。人家好好的一个有钱的漂亮姑娘,凭什么给咱们做媳妇?门不当户不对的,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人家出事了,咱怕受牵连。人家好好的,咱又高攀不上。这还真是没戏。”董孙氏有一些失望的说。
夫妻俩沉默了一会,董旺丁开口说:“过几天,你张罗一下照勇的亲事。只是先张罗着,能碰到一门合适的亲事不容易,也许两三年都遇不到。如果有合适的,先定下来,等到他十六岁完婚。十六之前不行,少年要戒色。”
十几天之内,给董照勇说了四门亲事,都叫他用一句话就挡了回去。第一次,他说:“就斜对门的那个鼻涕妞?”
第二次,他说:“就包子铺那家的那个丑八怪?”
第三次,他说:“哎,你们就不怕她吓着我?”
第四次,是直接对媒婆说的:“你受累了。你不用再来了。”
董孙氏多给了不的少钱,才打发了媒人。然后她对董照勇说:“人家媒人,也是看着和咱家的家境差不多,才给你说的。这几家也都有着小本生意,日子过得还行。这种事,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我看你百般挑剔,怎么都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说出来,我让媒人照着样子去找,这总行了吧?”
董照勇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无限神往的说:“仙女,就是仙女。不过,这仙女只能比美多俊,不能比美多丑。娘懂吗?”然后扬长而去。
董孙氏楞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仙女?仙女吗?还真没有。还是他爹说得对,还是个孩子呢,过两年再说也好。”
董照勇刚刚走出自家的胡同,拐上去学堂的路时,就遇上与他相向而行的全福和五位同窗向着闹市走去。见到董照勇时,全福说:“咱们不用去念书了,老夫子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董照勇淡淡的问。
“夫子的舅子,昨天从广州过来。听说他的胳臂上缠着白纱布,走起路来还一拐一拐的。所以,今早夫子就被衙门的人叫去了。今天咱们自由了,我们正要去‘绿波香’茶楼品茶,一起去吧。”全福高兴的说。
“就你们,还品茶?”董照勇好笑的问。
“照勇兄,全福兄说,那个茶楼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个唱曲的。不但能唱小曲,还能唱广东汉剧,正字剧,人也长得俊俏。咱去看看呗。”董照勇的另位同学刘思翥说。
“思翥,我看叫你‘似猪’得了。真是俊俏的人,早就被人包了,还能平安的唱这么多天?真没脑子。再说,一个男人能俊到哪里去?”说着董照勇在刘思翥的头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