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警察凝视着我,半晌才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几张影像模糊的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这人,你认识吗?”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整个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照片一看就是监控截图打印出来的,竟管模糊的几乎看不清人脸,对方也有经过伪装,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照片上的,正是肖一程他妈!
为什么会是肖一程他妈?难道是她混进小区放的火?目的是烧死我?!
我知道肖一程他妈激进疯狂,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疯狂到杀人害命的地步,抬手摸着自己仍旧裹着纱布的脸,我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上面这人你认识吗?”见我沉浸在自我情绪里半天没回应,警察又问了一遍。
我脑子有点短路,这话是有听没有懂,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我前夫的母亲,郝桂芬。”我闭了闭眼,“之前,就是她到幼儿园泼我硫酸,之后跟踪我,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气不岔我和她儿子离婚,所以才故意找麻烦,无外乎给我点教训什么的,却没想到,她,她居然想要我死。”
照片被我哆嗦着手掉在了被子上,我双手捂脸。情绪却并没有因为不去看就平复下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的都是身陷大火的场景,黑暗没让我找到安全感,反而更加清晰的将我拉进当时的绝望恐惧中无法自拔。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离婚了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我一遍遍的哽咽自问,可是满心涨疼的情绪却发泄不出来,找不到发泄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当时的绝望恐惧一点点被放大了侵蚀着我的神经,我浑身都得肌肉酸疼,却完全停不下来,哪怕整个人裹进被子里面,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一次是泼硫酸,一次是纵火,我都命大躲过去了,那下一次呢?
我会不会……还能这么幸运?
浑浑噩噩间,我感觉忽然隔着被子被人抱住了。我不知道是谁,或许是护工阿姨,或者是护士……然而不管是谁,那双手臂很有力,被对方紧紧抱着,我竟奇迹般的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我还是没有勇气掀开被子,但我终于停止了不可抑制的颤抖。
当身体停止了抽搐般的颤抖,我捂在被子里急促喘气,紧随而来的,就是疲惫,不知不觉,我就在这样的安全感下昏睡了过去。然而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睡了,意识也知道自己是在睡觉,可是对周围的感知却依旧清晰,跑步声,说话声,仪器声,各种杂音响在耳畔,可就是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是……之前那个拥抱造成的压力,导致了鬼压床吗?
迷迷糊糊间,我不由得想。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
“只是一次询问,就能惊悸失去意识,看来那场大火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她反应太过强烈,自我调解怕是很难走出来,这样下去也不利于病情恢复……我看,最好是请个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嗯,医院没有心理科,我记得你好像认识这方面的人?”
“我同学开了家心理诊所,口碑还不错,回头我把他引荐过来?”
“好。”
“一个病人居然能让余医生这么上心,咱们医院的小姑娘们都在猜,你和这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医生对病人难道不该上心?”
“呃……不是。”
“她是嘟嘟幼儿园的老师。”
“……哦。”
“哎,人好像要醒了。”
……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就响起两下踱步声,一个人走到了身边,然后动手翻动我的眼皮。
我……只是睡个觉而已,翻我眼皮干嘛?
可是,眼皮都被翻了,这鬼压床的禁锢怎么就解除不了呢?
我正跟无形的力量较劲,耳边就响起一声叹息声,“既然选择逃避,那当初竭力求生的意义又何在?那场大火的确是差点要了你的命,可你现在不是还活着么?现在这样消极,不止辜负了当初不顾一切求生的意念,更愚不可及,蠢!”
居然是在骂我?
我反应过来,忽然就有些气结。
我怎么了我?睡一觉就是消极?睡个觉都得招骂?
嗯……
余伯年这人挺好,要是嘴巴不毒舌就更好了!
我心里这么不岔的吐槽着,忽然很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这么想着,我就不由得愈发用力挣扎起来,我的眼皮抖得厉害,跟刷了强力胶似的,然而不管我怎么挣扎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皮,心里着急之余,不禁更是委屈的想哭。
“哭吧,哭到伤口感染,彻底毁容变成个丑八怪,人嫌狗弃,那还活着干什么,影响市容吓坏小孩儿,还不如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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