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霁月及时拉住了他的袖子。
杨仲庭平复了心情,暗衬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的几句话吓住了,真真是糊涂,自己好说歹说也是相府的儿子,虽说名义上是庶子,可是府中其他姨娘都没有儿子,万氏不受宠,又只有一个女儿,等杨巡百年之后,这相府的家产还不都是他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杨巡丢了脸面?
“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我小小的惩戒也就罢了,难道她还能越过我这个少爷不成?”杨仲庭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
“小小的惩戒?”杨鸢洛冷笑了一声,走到床榻边,掀开雪影的袖子,那一道道的鞭伤看得墨祈煜也不禁跟着皱眉。
杨仲庭目光躲闪了几下,又找出借口,“还不是因为万氏扎小人,她定然是帮凶,就算没有下手也是个知情的,这就是最大的错处,死一万次都值得。”
“万氏也是你叫的?”杨鸢洛的目光从雪影的手臂移到杨仲庭身上,压低了嗓音,仿佛这一句话是从修罗地狱传过来,“看来你真是不长教训!竟趁我不在虐待我的丫鬟,看这伤口一层叠加着一层,看起来,倒不像是只有三日前的,恐怕有十来天了。”
“你胡说!”杨仲庭急急反驳,不想担这个虐待的罪名。
“是不是胡说,请个大夫来验验就知道了,除非……你不敢!”
杨仲庭不再装下去,而是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想他自己也不好过了,不如就拉杨鸢洛下水,“上次你骗我给我下了毒的事情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找到我头上来了!还有没有天理?若是说你丫鬟受苦,那也是你连累的!是你害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近一个月,我心中怎能不恨?”
“那不过是我顽皮,骗着你玩的,你倒也真信了。”杨鸢洛笑面如花,任谁都觉得这样的笑容当真是孩子般的无辜,可是下一刻,杨鸢洛慢慢转为冷冽,“你倒有理了,也不想想,我到底是为什么才骗你的?你先解释解释,为何要跟踪我?这不是毁我清誉嘛!”
杨仲庭反唇相讥,“那谁叫你那么古怪,一个姑娘家竟然扮作男装出去逛,成何体统?又谈何清誉?说不定就借着这么一身儿偷偷跑出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
“仲庭!”杨巡厉喝了一声,抬头一看,墨祈煜的脸色果然不好。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在说杨鸢洛给墨祈煜带了绿帽子嘛!这种话说出去,只怕会得罪了王爷!
很快,墨祈煜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想必岳父和大舅哥儿不知道,鸢儿与我在花朝会之前就认识,那次杨少爷看到鸢儿女扮男装出去,见的恐怕就是在下了。”
杨仲庭话一出口顿时就后悔了,直冒冷汗,此时墨祈煜说的话更是给杨鸢洛撑了腰,那自己……
杨巡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明白了,墨祈煜这句话不光是开脱了杨鸢洛的罪名,也给杨仲庭台阶下,只要说一句他只是一时嘴快,自己胡乱猜测的,就没有什么事了,就怕杨仲庭看不明白眼色。
杨鸢洛不禁冷笑,也不理男人们之间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你们转移话题做什么?我要聊的可是雪影的伤,还请杨少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上一告,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她是王妃,不好私下处置这些事情,送官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告去官府不一定能让杨仲庭受什么苦,却也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杨仲庭名声扫地,杨巡也没面子,大户人家也不敢将自己的姑娘嫁给这种随便虐待女子的人,那才真真让杨仲庭和杨巡忧心。
杨仲庭没有想到杨鸢洛会为了一个小丫鬟也和他们不依不饶,万氏是她娘亲,闹一闹也显得孝道,那就算了,可是这个小丫鬟又是什么来路,让杨鸢洛非要和他们撕破脸皮?
“小鱼儿,你去请个大夫过来,验验这些伤口。”杨鸢洛吩咐。
杨巡暴怒,对小鱼儿吼道 “给我站住!不许去!”
“您老人家对我的丫鬟发什么火气?”杨鸢洛一脸的嘲讽,分明是说杨巡不敢正面和自己来,偏找丫鬟的茬。
“晓棠刚刚有孕,这是一件喜事,本想让你回来为她祈福,沾沾喜气儿,可是你一回来就又将这些脏事儿翻出来!这不是故意给晓棠添不痛快吗?”杨巡一口一句晓棠叫的亲切,却忘了从前的杨晓棠和杨鸢洛一样,不得他喜爱,处处受杨霁月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