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吃瘪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而耿耿于怀,所以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往大不一样。不过那都只是我们的私人问题,干嘛要影响到正常的工作,这样对死者以及死者家属而言是不公平的。另外,如果调查过程中我们放松了警惕,就等同于给凶手喘息的机会。只要一天不抓住,就可能会有其他人遇害。
难到这些孙所长都没有考虑过吗?!
他是一所之长,我不受命于他,但必须听令于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耐心等候到了第二天,再一次推开孙所长办公室的门,要求他对镇内旅馆进行排查。孙所长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说要向书记请示一下。电话是打通了,但结果不如人意。放下电话孙所长说,类似这样的大规模排查行动容易引起恐慌,所以镇委方面决定开会研究。
“回去等消息去吧。”孙所长冷声说。
“等你们开完会人都跑了!”我很大声。
孙所长一瞪眼,用手指点着我说,“徐起你别忘了,你是个戴罪之身,我肯收留你就不错了!”
他没有给我一丁点的颜面,大声奚落我。那一刻我才明白,和颜悦色的表面下其实早已是波涛汹涌。明面上对你很客气,实际上是笑里藏刀。现在他们开始拿“戴罪之身”这样的词来攻击我,就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告诫我不要太嚣张,不然的话他们就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我想起张汉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在官斗小说里,我这种义愤填膺的愤青撑不过十章。
我怏怏地回了解剖室,抽烟解闷。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披着黑防水服的高大个,在一个下雨的晚上他轮着铁棍猛砸一个女人的头。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就像是深渊一样漆黑深邃的眼睛,并勾着染满鲜血的嘴角凶恶一笑,轮着铁棍子照我的头砸来。
虽然只是想象,但还是会觉得浑身一冷。
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和张宁一样吗?
心里偏激,仇恨,报复社会!
夜里我去了所里的备案室,在看管档案室同志的帮助下,找出了最近所有女性失踪的案件资料。因为派出所里不具备法医和技术条件,所以,所有的失踪案件都没有录入失踪者的NDA样本,这对筛查工作造成相当大的困难,也大大降低了准确性。
所以我就只能根据失踪事件、死者身高体重、身体特征这些信息来进行甄别。
我没有告诉张汉和小梅我在备案室,就是怕他们会过来和我一起挨累。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一个小屋子里面挑灯夜读,厚厚的失踪者记录被我看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然而却没有任何值得振奋的发现。渐渐的,两只眼睛有些发沉,困意来袭,我就去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
门“哐当”一声响了一下。
我拖着疲惫的目光望去,并没有看见有人进来,可能就只是一阵风吧。
在简陋的洗面池里洗了两把脸,我回到了备案室里将没有看完的失踪案件资料看完,不久小梅找到了备案室里,看到我她长舒了一口气,用责怪的神情和语气质问我,“你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声嘛,你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吗!”
小梅急得红了眼圈。
“我还能丢了不成。”
“现在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了,你做什么事能不能先考虑考虑我会不会担心。”小梅责怪着。
“现在你放心了吧,回去睡觉吧。”我冷声说。
小梅身子一怔,问我干嘛对她那么冷。
我笑了笑,回答说,我平时不也是这样吗?
可能我这个人有点小心眼,那天在酒吧里的事我还记忆犹新,所以我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替代品。所以此时此刻,我可能是故意想让自己变得冷淡一些吧,用这种愚蠢,伤害彼此的方法宣泄一下。
小梅眼睛红得更厉害,推开门气哄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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