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秦汐大声地吼了起来,“因为一个裴兴云的死,我们家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婊子养的女儿!你又知不知道外婆是怎么死的?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垂在瘦小的下巴上,像是挂着几颗晶莹的珍珠。
秦汐的身形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双眼通红,“小时候的事我都还记得,是顾叔叔失手把裴兴云推下楼梯的,你们分明就是为了保住自己,让一条命枉死,到现在都还没能翻案,你们还想怎么样?”
秦汐的眼泪,越流越多,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般。
她的心,好痛,好痛。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妈妈,在抛弃了她近20年以后,突然找到她,说要报仇。
她只想着自己报仇,那她这个女儿又算什么?
她的婚姻,她的爱情,又算什么?
白凤颓废地与秦汐对视着,母女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最终,白凤微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决,“总之,裴家不倒,我与裴家的恩怨就不会完。”
说着,她看向秦汐的眼神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汐汐,你不能嫁给仇人的儿子,等事情了结之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妈妈都能帮你找来,裴锦川,你就不要想了。”
“你也是一个疯子!”秦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瞪了白凤一眼,然后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心,乱得如同风中的柳絮,找不到停靠的方向。
秦汐愣愣地躺在床上,张大着眼睛望着纯白的天花板,眼泪,又一次决堤……
她一直希望着裴锦川能够查到她的方位,来救她出去。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希望裴锦川来了。
白凤肯定准备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她看不得裴锦川涉险。
当天秦汐一直躲在房间里,连饭也没有下楼去吃。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像是一只被捏扁以后随意抛弃的水蜜桃,可怜又可悲。
自己的妈妈,居然想方设法地要对付自己的丈夫,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她有时候真的恨不得这世上从未有过她这么一个人。
没有她,就没有爱,没有恨,也没有心伤,没有进退为难。没有记忆,没有喜悲,没有任何。多好。
第二天一早,秦汐就被强行带到了房子外面的院子。
院子很大,绿意盎然,再外面就是一圈高高的围墙,像是一道枷锁,锁着围墙里面的人,任何人都不得逾越雷池。
白凤优雅地坐在院子里,品着早茶,她的身后,站着好几个腰间别着枪的壮汉,那个叫做卡妮的女孩儿也在其中。
秦汐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但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让她手心和后背都起了一层白毛冷汗。
时间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以后,门外突然传来些许响动。
白凤放下手里精致的茶杯,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看来客人到了,卡妮,把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