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走回医院,猴子他们已经进去了,我推开医院的玻璃门,隔着棉布门帘,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
小镇的医院不大,大厅一排陈旧的塑料座椅,猴子正坐在椅子上,捏着薇薇留下的项链发呆。我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他情况怎么样了。猴子收起项链,叹了口气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在救治了。”
于是我俩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弯着腰扫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我们说:“喝水吗?”
我俩摇头,我说:“谢谢。”
这医生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扫地。他眼眶深陷。显得特别的憔悴,一张脸愁容满满。
扫完地,他走到接待处,取了三支供香,点燃,甩灭,给挂在墙上的财神上上。财神像旁挂着一个女孩儿的遗像,遗像下,摆着香炉,他又点了三支,插在香炉中,双手合一,谦心的鞠躬。香火袅袅,闲的特别恬静。却被一声不和谐的喊声打破:“陈龙,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一点破事儿没完没了是不?”原来这个医生叫陈龙。
陈龙抬头看向小李,眼睛一眯,没好气的说:“有客人在,我懒得和你吵,缺德的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妈的,老子遭了报应你也有份儿!”小李针锋相对,一甩袖子,上楼去了。
猴子一脸的懵逼,而我却隐约间感觉到了什么。
陈龙目送小李上楼,长出了口气,然后取出香烟,一人给我们抛了一支,我腼腆的笑着,说这样不太好吧?
陈龙倒是豪爽,说没那么多事儿,咱这小医院,抽支烟还是可以的。
然后带头点燃,抽了起来。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也不再伪装,摸出火机正要点烟,急症室的灯却灭了。灯灭意味着救治结束,虽说老张看似无碍,但我们还有很揪心,烟也不点了,直接站了起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急症室的门被人推开,那个很瘦的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说:“没事儿,住院观察观察。”
我和猴子松了口气,急忙道谢。
倒是年龄大的人,经历的多了,城府也深,伪装的之前的不愉快就和没发生过似得,笑说无耐,只要后续治疗到位,虽然根除不了,控制发作还是有把握的。
这是话里有话,后续治疗……
那岂不是要好处?
会意后,我急忙赔笑说:“好说好说,医生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详细谈谈后续治疗的事情。”
瘦医生一看我明白了,哈哈一笑说:“病患是上帝,依你们,依你们。”然后四下扫视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坐在接待台抽烟的陈龙身上,脸上浮现一丝不悦,沉声道:“陈龙,你又抽烟?”
陈龙抬头,磕了磕烟灰,说是啊!怎么了?
瘦医生板着脸,振声道:“不怎么,把遗像摘了,还供上了你,怕别人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