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没有回答,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小桃:“回去用这个揉揉,就不会那么疼了。”
“是药吗?”小桃接过了瓶子。
“是,可以止血化瘀。”祁公子答着。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药呢?”小桃对祁公子的一切都想探究,早知道他随身带着药,就可以回禀大小姐不用帕子了。结果帕子也收了,真是不划算。
“整天行走在外,难免有伤,带着药方便。”祁公子看着眼前的小桃,问东问西,似乎也没什么城府。也许自己真的多虑了?不免也有些懊悔,刚才的一脚太重了,便又说道:“先用这个凑合一下,明天我会差人送些上好的祛瘀药膏。”
“不用了——”小桃忙摇头,却由于太用力扯的胸口又疼,不由伸手捂着胸口缓了口气才说道,“太麻烦公子了。”心却慌乱地乱跳,祁公子关心她了?不觉脸上烫烫的,飞上了一层红晕。小桃把头低下,却忍不住又抬眸想看看祁公子。那种欲诉还休,小桃还是第一次这样。
祁正修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穿着一身樱草色衫裙的小桃立在桥边,微风吹着裙裾娉娉袅袅,捂着胸口的样子倒有点“西子捧心”的味道。难怪人说“灯下观宝剑,月下看美人”,不是虚言。祁正修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问着小桃:“可以走吗?”
小桃试着挪了挪步子,虽然走起来会扯痛,但是还可以对付着走。便扬起头笑笑:“不妨事。”
祁正修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我会告诉之训,这几天你先歇息着,不必去习舞了。”说着转身向清晏堂走去。
之训应该是何公子吧?小桃看着祁公子的背影,心跳的有些麻木。今晚的事,发生得让她太猝不及防了。祁公子的冷漠,祁公子的笑,祁公子的关心----都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小桃挪了许久,才挪回后院清音出岫的房间。看幺娘在屋里等她,招招手示意幺娘到院子里来。两人在回廊上坐着,幺娘问道:“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你了,怎么你去给大小姐送琵琶?”
小桃靠着廊子,将晚上的事大致说了说,还是对帕子的事不明白:“为什么收了二小姐的帕子,就会污了名声?收了大小姐的,就不会?”
幺娘戳了小桃一指头:“笨丫头。哪有那么多的礼数规格,不过是他不想接受二小姐的帕子,就找个污了声名的借口罢了。他想收大小姐的帕子,自然不用管世俗虚礼了。哪有什么性情高洁,都是借口。你看戏文里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都私奔了,不还是一段佳话吗?”
小桃被绕晕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呢?想要的,不想要的,说明白多好,这么弯弯绕绕,不嫌麻烦吗?”
“扑哧”幺娘笑出声来,“也就你这个直肠子会嫌麻烦。他们乐在其中呢。你知道为什么祁公子晚上会听得出神,连酒杯都失手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