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赤缨再波澜反悔,我立即换下红袍嫁衣奉至赤缨手里。
赤缨心中交战再三后,终肯戴上珠瑙凤冠,穿上凤领红袍。
凤冠垂下的金丝帘珠遮住赤缨面颜,寡从外观看,根本瞧不出是谁。
我微微放下心来,开怀舒展眉头:“赤缨姐姐,过完今日,你就是敖烈拜过天地的妻子。愿你们共结连理,白首偕老。”
“妖后,谢谢你,我、”赤缨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扶住赤缨的肩膀,打气道:“姐姐,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我走了。”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山洞溜下荒戟。
天色朦朦破晓,空气里尽是雨后潮湿的雾气。
不知不觉越过繁花林,又杂乱无章地行进数十里地后,看到一条宽阔的河流阻挡我前面。
泛红的曙光倒映在河心,泛着粼粼闪闪的波光。微风袭来,红影微漾。
河面上熙熙攘攘的水草随风招摇摆动,仿若手指曲勾着引诱我横渡。
有娘亲上古妖兽的修为妖丹傍身,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我。
我敛气凝息,身轻如燕般跃上河面,脚尖点水,步履如风。
可是,悲剧发生得太快,以致我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就被一阵巨浪拍翻进河里。
咕噜咕噜灌下好多口水,我拼命挣扎用劲,想要脱离河面。可脚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个劲儿地将我猛拖入河底。
清澈透光的河水被我扑腾得浑浊不堪。我模糊余光看到脚踝处一只骷髅手,顺着白森森的断骨望去,一张无比狰狞的女人。
残破的脸,黑洞洞的眼眶,烂脓翻肿的嘴唇,整个鼻子掉下来瘫在脸上,头发像枯萎的杂草样缠裹着整个头部。
“水鬼!”
一个念头惊惶闪过。
不善水性的我,修为再高也被呛的使不上劲儿,觉得自己濒临死亡的边缘。
眉心的胎记倏忽亮了,我又看到紫袍神君。
他好像知道我快死了,紧紧奋力地将我搂在怀里,难过悲凉的语气。
“菀菀,一念爱上你,恐三万万须臾难忘记。天谴又何惧,我要你活下去。”
彷徨的梦里,眼角微弱的余光瞥见,他伤痕累累地躺在刑台上,嘴角淌出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我发疯般想冲上前拥抱他,伸手替他擦拭,却仿佛隔离千云万里。
他悲伤的眼泪,坠落在我心上,根深植入在我的血脉。
“换神君安好!白菀知罪!但求一死!”
我痛不欲生地惊醒,发觉自己躺在河岸边上,浑身湿透瑟瑟冷抖。
“咦,女鬼呢?难道刚刚全部是梦?”
“不是梦,是我收了女鬼,救下你。”
冷不防听见有人说话,着实吓我一跳。
环顾四周,万籁俱寂。
我看见一个稚气未脱的英俊少年,侧身横卧在水面。一手拿着色泽诡异的星罗盘,一手托着腮帮,百无聊赖地盯着我。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微微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一脸朝气蓬勃的模样。
我认真看着少年道:“是你救了我?”
少年朗朗大笑道:“菀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霎时惊得我喷出一口河水来,呛得直咳嗽。
“你叫我什么?”
“菀妹。”少年得意洋洋笑着。
我堂堂百余岁的狐妖,竟被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叫妹妹?
“呃,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叫犽襄君,家住幽冥。那女鬼不愿喝孟婆汤忘却前尘,纵身跳下忘川河逃到这里。她想拉你作替死鬼,我来抓她正好救下你。”
“你难道是负责捕魂的幽冥使者?”
我好奇追问后,忽又想起刚刚被少年遗漏未答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忘了,我可没忘。当年是谁久别成悲,站在奈何桥头,忘川河畔,字字凉殇。”
少年皓皓齿白地笑了笑,模仿着女子哀婉的语气模样道——
“幽冥苦等九百年,他没有来,我不想忘,鬼君不能奈我何,孟婆汤又能奈我何。”
我迷惘地看着眼前的稚嫩少年,暗暗抓狂,什么鬼啊这是。
少年演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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