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好,我叫晨晨,她叫唱唱。”
“很高兴认识你。”裴迪文优雅地挑眉。
“很高兴认识你。”舒晨猛吞口水,眼睛瞟着孩子们手里的球。
“以后和舒畅到报社去玩玩,我们一起喝……茶。”
“我不喝茶,我要喝可乐。”舒晨扬起头,郑重声明。
“好的,我会预先准备好的。”裴迪文抽回手,舒晨害羞地一笑,把手缩到身后。
“不要跑得太急,去玩吧!”舒畅揉了揉舒晨的头发。
舒晨笑着跑开,跑到不远处,还回过头看看裴迪文,傻傻的笑。
“他真快乐。”裴迪文和舒畅一同坐下,感叹道。
“是啊,他的世界很简单,没有什么能让他生气十秒钟的。”舒畅递给裴迪文一瓶矿泉水,又拿出一颗水蜜桃。
裴迪文接过水,舒畅啃着桃子。下午的风从林间穿过,吹来一阵树叶的青涩气和泥土的清香。
“收到我的稿件了吗?”除了和裴迪文聊工作能自如点,其他舒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迪文扯下脖子里的领带,松开两颗纽扣,舒服地深呼吸,“嗯,已经转给排版的编辑,明天的头版。我本来想让你再写几个后续报道的,你却休假了,一点没预期。”
“这个采访我是替崔记者做的,裴总可以让他继续。”
“那件事再说吧!其实你想休年假,可以安排去旅行。你这么突然休假,我以为你仍在耿怀我对你的特别照顾。”
舒畅脸一红,低下眼帘,看着脚边一蓬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有事。”
“报社里只要工作杰出的记者、编辑,我都有特别照顾过,这是一个总编起码的作为。如果一碗水端太平,那么对认真工作的一些人岂不是太不公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做着一线记者的事,却没拿到一线薪水,我对你并不算特别。”
“是呀,我也觉得你挺欺负我,骂起来又刻薄,又不留情面,不知道落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成了特别照顾。”舒畅附和地点点头,忍不住感叹道。
没有人接话。
舒畅抬起头,对上裴迪文调侃的眼神,一闭眼,她真是晕头了,这感叹应该是放在心里的,怎么说出口了呢?
“裴总,我的意思是……”她可怜巴巴地想解救,嘴张张合合,找不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来,你是真的会记仇,我以后要小心了。舒畅,你的特殊照顾我一直留着,你再努力些,就会得到了。”
“薪水会很高吗?”她讪讪地笑着打趣。
“等《落日悲歌》正式出版的那天,我再告诉你。”裴迪文一双俊眸突然深不可测。
舒畅咬咬唇,心里面莫名地有点慌。
“三年都等了,还在意几天吗?”裴迪文又说。
舒畅一头雾水地嗯了声,心里面其实搞不清裴迪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迪文笑笑,两人又聊了一会。
白昼一点点退隐,暮色渐渐四笼,舒晨玩疯了,把T恤脱了,额头上汗如雨下。
“晚上,有个朋友过来谈生意,我答应陪他的,不然我应该请舒晨去喝可乐。”裴迪文站起身,口气有些惋惜。
“舒晨是在说笑。”舒畅跟着站起,可能是坐太久,脚发麻了,脚踝一歪,人往边上栽去。
裴迪文及时地伸手扶了把,随着惯性,舒畅跌到了他的怀中。舒畅抬起头,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的热气融在一起再袅袅散开。
裴迪文见她一双眼睛满含着羞窘,俊眸里,无数的颜色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深邃的黑色,而其中又掺杂着无数的情感。
脚上的酥麻还没消褪,舒畅站不住,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他的嘴唇不经意地触到她的额上,那个温度让她大吃一惊,头猛然往后仰,他的嘴唇顺势滑到她的唇上,两人的嘴唇交接到一处。他的灼热,她的颤栗。舒畅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住她了。
她的唇边还留有水蜜桃的轻甜,他一啄吻,便不由地加深了吻的力道。舒畅愕然地瞪大眼,突地挣脱开他,“不……”上帝,这都是发生了件么事呀!
裴迪文浅浅一笑,松开她,带着些许无奈的宠溺。
“我……该去看舒晨了。”舒畅急急地转过身,“啊!”她失声轻呼。
不知何时,舒晨站在了一旁,瞪大眼,看看她,又看看裴迪文,还摸摸自已的嘴唇。
舒畅脸红得血都快喷出来了。
“唱唱,裴迪文和你玩亲亲。”多么惊奇,舒晨一下子就记得他的名字。
“不是,是唱唱脸上有脏东西,他……帮唱唱抹干净。”
舒晨眨眨眼,端详着舒畅的脸,笑了,“现在不脏了哎。”
“我们回去了。”舒畅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面红耳赤地拉着舒晨,掉头就走。
“我送你们。”裴迪文笑着去抓她的手。
她像烫了似的,一把甩开,脑中热哄哄的。“不……不要……我们不远。”
“那好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不准不接,更不准说没电。”裴迪文笑道。
舒畅埋头狂走,一声都不敢吭,连脖颈都红通通的。
群众的眼睛原来是雪亮的,只有她当局者迷。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可是,可是……天,舒畅突然想起和杨帆约好今天下午去离婚的事。
她傻住了,手机没电,杨帆联系不上她,可能又以为她借故纠缠,不愿和他离婚。舒畅急得直跺脚,加快了脚步。
“唱唱,我要喝可乐。”经过一家便利店,舒晨看着外面的冷饮柜,晃了晃她的手。
舒畅停下脚,“好的,你站这儿不动,我去买。”她松开舒晨,抬脚上了台阶。
街对面一家电器店今天开张,外面悬着个红色的气球拱门,上面披着一条长长的条幅,一个充气娃娃站在边上手舞足蹈。舒晨看得新奇,咧嘴笑笑就往对面走去。
拿可乐的服务生突然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街道。
舒畅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傍晚的夜空。舒畅手一软,零钱像雨点似的落了一地,她僵僵地回过身。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前,舒晨也像个充气娃娃一样,手脚痉挛地抽搐着,额头处像有个喷泉,鲜血沽沽地往外喷涌着。
舒畅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她的额头,感到人像被撕裂了一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劫难,昨天的只是热身,只是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