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千的话,以及她这个人都并没有让温言记住很久,《星尘梦》的拍摄结束后,温言就和她失去了唯一的联结点。演员本身可以说是个“财尽缘分空”的职业,大家因为接戏而在同一个剧组,一旦拍完便寻找下一个工作而去。而仅仅几个月,演艺圈里的新老人更替,很多人的脸只像昙花一现一般出现在银幕上,还没来得及让人记住,就已然消失不见了。
夏千对于温言来说就是那朵昙花,所以他从没想过会再次见到她,并且是以那样的方式。
夏千来拍温言的车窗玻璃时温言刚抽完一支烟,他开启了车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准备开车离开,然后他便听到车窗玻璃上传来了急促的拍打声,混杂着一个女声,那声音里带了哭音,在这个此刻鲜少有人来往的豪华街区里显得格格不入。
“先生,先生!”
温言皱着眉侧过头,看到的便是夏千几乎趴在车窗上的身影,他打开了车窗,迎面而来的便是夏千左脸颊高高肿起的脸,她的嘴唇也破了一道,正流着血。
夏千看到车内坐着的温言明显地愣住了,温言的眼神里有不掩饰的嫌恶,然而夏千只能带着满脸狼狈难堪地朝温言求助。
“温先生,能带我一程吗?”
然而温言却并没有善解人意地马上为她打开车门,他只是抬起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叩,“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带我一程,开出这里就好。”夏千的语气几乎是哀求的。
最终温言还是让夏千上了车。一路无言。夏千疲惫地把头靠在窗玻璃上,她几乎是蜷缩在座位上。
这片豪华街区不远处便是街心公园,温言把车开去了那里。
“到了。”他言简意赅地对夏千这么说道。
然而夏千并没有立刻下车,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有些困倦地哀求道:“请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个城市典型闷热的夏夜,散发着刺目的昏黄色灯光的路灯,浮动着汽车尾气和腐烂水果味道的空气,以及副驾驶座位上正在发抖的女孩,这一切都让温言觉得厌烦而躁动。夏千此刻出现在这片豪华街区,又是以这种方式,能猜出七七八八是娱乐圈里那档子事:妄图靠着潜规则上位,不幸被正房抓包殴打。这种新闻甚至都是不新鲜的。
大约温言的眼神里蕴含的情绪和猜想太露骨了,座位上的夏千抬起头来。她直直地朝着温言回望过去,她似乎努力地想要维持镇定,但是她仍然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说想邀请我加盟新的电影,合作细节也谈了,今晚是约我来正式签约。”夏千顿了顿,“是之前《星辰梦》剧组里一起拍片的艺人牵线搭桥的,所以我没想过有问题,但是他们连安眠药也给我准备了。我真是蠢。”
夏千盯着车窗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非常憎恨我,不是讨厌,是憎恨。但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肯载我这一程,在纽约的那次医药费我也很感激你,但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
温言原以为夏千会痛哭会愤怒会充满委屈,但是她都没有,她只是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地说出了她的遭遇,非常克制,她的悲哀和失态似乎只有一刹那,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面对这种糟糕的处境和挫折。她像是海面,所有的惊心动魄和波澜壮阔都在平静的表层下面。
这一切都让温言觉得不安。如果给她机遇和时间,她会展开翅膀,飞越所有的障碍,而这一刻的温言只想在她的翅膀长出来之前就捕杀她。
夏千对他的想法丝毫不知情,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抬起头。
“今天是我的生日。”
温言愣了愣,然后他皱了皱眉头,“你是在向我讨要生日礼物吗?”
夏千摇了摇头,“我知道,即使我要,你也不会给的。”
然后她不等温言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有人帮助、有捷径可走的人生是幸运的,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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